原来这个青袍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翎儿的爹爹,纪弧厄的岳父-赵叔带。
一年前,赵叔带告别了女儿女婿,孤身离开了鲁国曲阜,从司马府中出来,赵叔带便回到了以前隐居的地方,因为爱女找到了终身的托付,已与弧厄成了亲,自己倒也落得个清净,本打算就在这荒山当中聊度余生。可万没想到前不久从蒙山处竟传来了爱女惨死的消息……
那日,一个风尘仆仆的行脚人匆匆找到了他,并带来了女婿信笔写的一封手书,赵叔带看完书信中的内容,得知爱女与自己最得意弟子,还有他的兰妖师姐,三人同时遭人杀害,立时如坠冰窟,心痛不已。
得知这一噩耗,赵叔带再也无法安然待在家中,每每想起往常与爱女一起生活过的场景,便会有一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赵叔带越想越觉得凄凉,不禁老泪纵横,将爱女的死尽数迁怒于女婿身上,一怒之下离家而去,决定到蒙山去找女婿纪弧厄算账。
可当他到了蒙山脚下,才从司马誉口中得知,弧厄早在几天前已然带着自己未满周岁的外孙女和他的小徒一起离开了司马老宅。
赵叔带余怒未消,便一路追寻着弧厄而来,直至今日才在翼城边的辽水旁遇到了正被同门追杀的杨尧,见杨尧的性格与自己那得意弟子很是相似,便起了恻隐之心,出手将他救下,细一了解,发现他果真与伯阳勉很像,悟性极高,可惜太重于愚礼。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赵叔带突然想收下杨尧作为自己的入室弟子,而杨尧也是欣然答应,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是以杨尧提及他那记名的师兄纪弧厄时,赵叔带才会勃然大怒……
师徒二人从树林中出来,杨尧便请示师傅,说想去翼中的庄家拜访一下庄巧雀,赵叔带与庄钟本是久识,两家同在晋国,即是世交,他二人自然从小便认识,而弧厄与伯勉更是与庄巧雀结义金兰,兄弟相称,自己一路追寻弧厄到此,他既然到了翼城,说不定也会去庄家拜访,想至此,也就赞同了徒弟的想法,两人一起往翼中的庄家方向行了去。
师徒二人来到庄家,赵叔带便对门人说明了来意,门人进府通传,很快,庄钟亲自迎了出来,满脸的惊喜之色,对着赵叔带拱手相迎,道:“哎呀呀!没想到赵大夫亲临寒舍,实另庄某惶恐……”刚行至二人跟前,忽然看清了赵叔带的面容,愕然道:“你这脸……”
赵叔带拱了拱手,笑道:“庄居士勿惊,我这脸已毁了好多年了。”
庄钟微微点头,又看了看一旁伤痕累累的杨尧,有些诧异的问赵叔带道:“这位是……?”
杨尧拱手作揖,行了一礼,才听赵叔带开口道:“这位乃是我刚刚收下的小徒杨尧,他与庄居士家的二公子本也相识,我师徒二人到了翼中,自然是应该来拜会拜会。”
庄钟连忙将二人迎进了客厅坐下,刚一坐下,便令门人取来一套新的衣衫于杨尧换下,杨尧推迟再三,最终还是拗不过庄老剑客的盛情,被门人领往客房换洗一新。
待到杨尧起身离去,庄钟这才有些唏嘘的对赵叔带笑道:“想不到啊!我与赵大夫当年宫中论棋,你我二人各败一阵,这一别便是十年,去年从小儿口中得知赵大夫身在鲁国曲阜司马府中,庄某连忙促足前往,却还是晚到了一步,看来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与赵大夫三阵分个输赢了吧!”
赵叔带微微叹息了一声,道:“赵某早已脱离了朝野,大夫这个称谓,居士休要再叫了,今日此来本是有一事相询,不知纪弧厄可曾来过?”
庄钟听言笑了笑,摇头道:“你那女婿倒是奇怪得紧,前日来我府上,只是向门人询问小儿巧雀可在府中,碰巧小儿外出,他也不进府看望看望我这个叔父,待门人将此事告于我知晓,我再寻出府去,他却早已离去了……”
赵叔带听言皱眉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这畜生果然来过……”话一出口,忽觉有些失礼,这才舒去了脸上的不悦,对庄钟道:“二公子不在府中吗?”
庄钟听他开口骂弧厄畜生,微微有些诧异,但随即一想,定是人家中,家长里短的琐事,这女婿不知怎么惹怒了岳父,想至此也就没有在意,随及笑道:“哦!前段时间,翠儿那丫头来府上游玩,雀儿便打算陪她一起去一趟蒙山,见见他几个哥哥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