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如何?”夏承炫又问。
“白衣军人数要多得多,我们的人回来报讯时,赟王府那边已渐渐不支,想来这会儿白衣军应该已经攻入了府中。”府兵郑声回道。
辇队未进宫,说明夏牧炎必然在赟王府中。而白衣军或已拿下赟王府,那么此刻夏牧炎极有可能已被夏靖宇擒获,如此,大势已定。
“好!好!”夏承炫从座上起身,接连抚掌大叫,“好!好极了!”
他喜得一边搓掌,一边踱步,突然道:“你去城关,跟杜翀说,城中大势已定,要他死死把住城门,不允任何人出入!”
府兵应了声“是”,快步行了下去。
“端王叔祖,有一事,还请叔祖跑一趟?”夏承炫行到端王座前,躬身言道。
适才听府兵报赟王府的辇队已回了府,端王的神色瞬时便黯淡了下来。赟王府的辇队能全身而退,百里毅的人自然就全军覆没了。想着那个贴身护卫自己三十几年的人在这一战中身死,饶是他自认性格刚毅,也禁不住眼眶湿润了。
“但说无妨,我这把老骨头还跑得动。”端王勉强笑道。
夏承炫这时才想起百里毅或许已战死,脸上有些惭色,轻声道:“夫子,承炫想请你押解胡秀安到皇宫,令负责宫防的执金卫撤出皇宫,暂由门外的二十八府府兵接管宫防。”
端王点了点头,回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这便去!”
说完,拄着木杖行出了正厅。
“承焕,你要不要陪我跑一趟赟王府?”夏承炫行道夏承焕跟前,冷笑道。他说这话时,眼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残忍。
夏承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嚯”的一声从座上站起,恶狠狠回道:“我自然要去,我们俩亲手宰了那个贼子!”
他二人身负血仇,这些天尝尽了人间苦楚,没想到这么快便得以扭转大局,恨不能立刻飞到赟王府,手刃仇人。
“走!”夏承炫拉着他的袖口,就要行出正厅。
这时他突然想起此间还未做交待,乃谓冉杰庭道:“外公,王府诸事,还请暂时代为料理。”
冉杰庭站起身,回道:“去吧,有我和秦老在,出不了岔子。”
这一夜发生之事,比他过去六十几年加起来还多,冉杰庭到现在仍有些晕晕沉沉。倒不是他不清醒,而是难以相信。他不敢相信,一夜之间,自己这个十八岁的外孙竟已倒转乾坤,驱浊还清,不仅拿下赟王府使大仇得报,更一举确定了自己的帝位传承。
夏承炫、夏承焕走后,秦孝由乃半趴在茶案上,笑谓冉杰庭道:“冉老,恭喜你即将有个当皇帝的外孙呐!”
冉杰庭努着嘴,干笑道:“这... ...这,我也不曾料到事情竟会如此。”
... ...
覃惊龙带着四百多人往赟王府赶,本来是要去接夏牧炎入宫的。然,还没进王府,便远远瞧见府外围了密密麻麻的人,再走近些,才发现是有人要攻入赟王府,府兵和一些黑衣人正在拼死抵抗。
“跟我上!”覃惊龙又惊又怒,拔刀便冲了上去,全然不顾眼前之敌数十倍于己方。
白衣军见状,自然不客气,分出一队人把他们围了起来,不到一刻钟便将覃惊龙所部尽数诛杀。
“副帅,敌人已尽数伏诛!”亲兵行至夏靖宇骑前,躬身报道。
“好!”夏靖宇大笑道,“守死方圆两里内的街角巷道和赟王府的各个门口!其他的人随我入府,拿下夏牧炎!”
... ...
外面的喊杀声越传越近,夏牧炎和欧汐汐却“置若罔闻”。夏牧炎斜倚着亭柱,欧汐汐靠在他肩上,朝阳照在他们的背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几乎合为了一体。
“喔~~~喔~~~”
一片喊杀声中,骤然响起了一声高亢的鸡鸣。如此慌乱的局势中,这声鸡鸣显得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