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儒然原是都城学监的监生,家境殷实,段家在城南何家巷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自三月初一在燕尾塘见过夏承漪后,他便在附近买了一间农舍,带着两名小厮住下。
自那日起,他像丢了魂一般,整日往返于河塘堤岸的栈道,再也没有去过学监。
“如此绝色佳人,实在百年难有。儒然得见一面,已耗尽三生之幸。若能重逢,便是罚我十世堕入畜生、恶鬼道,也毫不吝惜... ...”
然,天涯路远,不知佳人何往,段儒然只得日夜在此流连,寻寻觅觅、左顾右盼。
“公子,我送饭来了。”一个青衣小帽打扮的男童追上前来,气喘吁吁谓段儒然道。
这四个多月来,他每日早起洗漱完便换上得体的装服来柳竹林,夜黑始归。期间,小厮会在午时、酉时给他送两次饭菜。
见来人是自己的跟班小厮,段儒然有些颓丧,轻声叹道:“已至午时了么?今日这时辰怎过得这般快?”
几乎每次小厮过来送餐,他都会不自觉地说这句话。
“时间怎过得这般快?那姑娘怎还没来此... ...”
小厮看着自家公子神伤失落的样子,难过地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嗯,已午时了,公子该用膳了。”
言毕,将手里折叠桌椅摊好,再从食盒里取出了两盅饭菜,放置在小案桌上。
... ...
“几位师父,便让我一个人走走罢。你们跟得紧了,我左右也不得趣。”夏承漪轻笑着央求道。
华方、饕餮几人看了对方的神色,皆点了点头,均想:“此处眼界开阔,贼人倒也不易藏身,我们隔百十丈跟着,若有情况,数息便能冲上来,当不至于出甚么岔子。”
“好罢。”华方笑着回道,“不过,郡主可得答允我们,最多申时便要回府了。”
颌王府得势,有人喜欢,自也有人不喜欢,想从中作梗的并不在少数。夏承炫在皇宫,歹人自然拿他没法儿,夏承漪可就不一样了... ...
眼下,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夏承炫的至亲只剩这一个妹妹!可说,夏承漪便是他唯一的软肋了。
由此看,她此行虽有三百多人佑护,却也不见得万无一失,自然是早回去早好。
没了侍从在侧,夏承漪总算放松了些,双手反向交叉背在身后,迤迤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