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圣旨写完,贾后将其放到一边,却没让潘岳离开,而是亲自斟了一杯酒给潘岳,
“本宫知道先生擅长模仿他人笔迹,因此今ri还有件大事需要安仁帮忙。”
潘岳惶恐的接过酒杯,“娘娘,还是让臣自己来!”
贾南风笑道:“先生客气什么?来人呐,拿纸笔来!”
这时董猛亲自递过纸笔,贾后接着对潘岳说:“本宫说,安仁你来写!”
贾后思考片刻:“陛下宜自了……”
潘岳大吃一惊:“啊?!这……”手一抖,笔落纸污。
贾南风严肃地说道:“这话不是本宫说的,是太子说的。”
潘岳有些犹豫道:“可……可这分明是逼宫呀!”
贾南风有些癫狂地笑道:“对!本宫就是要让太子犯下这样大逆不道之罪,否则,让本宫找什么借口废掉他?”
潘岳大汗淋漓地自语道:“……原来如此……”
贾南风非常得意地看着潘岳道:“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件事,百官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因为本宫只信任你。”
潘岳此时没有感到一丝荣耀,反而整个人陷入一片恐惧之中,皇后这是要行废立太子之举啊!潘家大祸临头了!
董猛换上一张纸,拾起笔递给潘岳,“潘大人请吧!”心里还腹议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请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假辞se,我看你这次怎么拒绝皇后。”
贾南风接着说道:“安仁接着写:……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儿臣当入宫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皇天助孤扫除患害,若事成,当以三牲奉献帝君……写好了吗?”
潘岳哆哆嗦嗦回道:“写好了……”此时潘岳已经认命了,这一次潘家的灭门之祸看来是避免不了了,他非常清楚,若是当下不能满足贾后的要求,立马就有杀身之祸。
“娘娘,太子的废立,关系到国家的兴亡,弄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贾南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这事不用安仁cao心,本宫早就安排好了,等事情成功后,你就是本宫的第一个大功臣,放心吧,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在朝中局势愈发紧张的时候,镇守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也蠢蠢yu动。这成都王本来在益州,可是在不久之前被贾后任命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城。此刻成都王正和心腹部下商议机密之事。
“二位请!”司马颖举着酒杯示意自己的两位心腹之人。
“王爷请!”卢志、石超二人拱手还礼。成都王的这两位手下的都不简单,卢志乃是汉朝大儒卢植的后代,而石超则是本朝石苞的儿子,两人都是出身北方有名的世家大族。
司马睿饮了一口酒后长叹一声:“恨只恨寡人才疏学浅,又素无名望,虽然有心救国救民,却无回天之力呀!”
卢志劝道:“大王心存鸿鹄之志,此天不亡大晋也!卢某不才,愿尽心辅佐大王!尽早让王爷实现辅弼朝政的愿望!”
司马睿苦笑了一下:“唉,辅弼朝政实在是不敢奢望,能保住一方百姓不遭涂炭,便是寡人之大幸,幸而今ri有石将军之武、先生之文,寡人才稍觉安心。还望二位永远不要离开寡人。”
卢志、石超俯身拜倒在地口称:“愿为大王效力!”
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中枢的权利有兴趣,琅邪王司马睿在得到王导和王敦的帮助后,迅速找个借口离开洛阳,连ri逃回下邳,并开始招兵买马守卫封地。后来,他遵照王导的建议准备徒居建业(也就是今天的南京)。并且司马睿在王导的帮助下,很快得到江南士大夫的支持和拥戴。
两天之后,太子大婚终于如期举行。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到了吉时,太子妃王惠凤的车架来到了皇宫侧门平昌门。
晋朝皇宫正门即宣阳门是天子之门,只有皇帝才能从此门入宫,平昌门是皇宫侧门,只供太子出入皇宫之用,皇太子大婚,太子妃的銮驾也是从此门进入。
平昌门前就排列好了皇太子大婚的仪仗,身着浅蓝se飞鱼服,头戴黑纱无翅宫帽,腰佩长剑的宫廷侍卫,还有一排排整齐的御林军士兵,仪仗用的刀枪剑戟,金瓜玉戈显得庄严肃穆,东方已显出鱼肚白,晨曦中,远远的传来礼乐之声,一支迎亲的队伍缓缓向平昌门行来。
一路上都有御林军士兵在两旁jing戒,京城的百姓得知今天太子大婚,很多好事者都早早的起来静静的等在一旁观看着迎亲的场面,他们喧闹着,喊着太子,太子。
负责瞭望的内侍远远的见到迎亲的由远及近,赶忙向平昌门的仪仗队示意,宫门前陈设的礼乐器一起演奏起来,喜庆而庄严的宫廷礼乐,向人们昭示着皇太子大婚的庄严,大晋举国同庆。
然而这场大婚却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心情,幸灾乐祸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侧耳旁观者有之,更有甚者看着迎亲的队伍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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