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拍卖贸易权的活动中,不少失利的商团不甘心‘濮阳商团’一家得利,不少商团借助其在朝堂上的势力,对‘濮阳商团’进行大肆攻击,称对方在进行商业活动时‘多有不法之举’。
看到这种情况,司马遹心中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众人的嫉妒之举,为了安抚,也为了筹措更多的钱,于是他决定再搞贸易的专营权拍卖。
此前参与过对印度洋贸易专营权拍卖的商团,可以免交入场费,而新申请的,则需再交一万银元。结果,上次败北的商团八成都再度参与,而新参与的,却仅有一家。
这一次司马遹一不做,二不休,相继推又拍卖“西洋”(狮子国以西,包括波斯、东非各地)、“远洋”(倭国以东以北)的贸易专营权。
最后朝廷仅仅是靠拍卖各地贸易专营权就所得颇丰,基本上不用担心西征所需的军费,就是江东重建计划也得到了充足的资金。为了支持商团发展,司马遹允许各大商团根据需要组建一定规模的护卫舰队或者雇佣大晋海军。
总之,经过这一次重新划分利益之后,大晋的海外贸易再次快速发展起来。
正当朝廷上下因为筹得巨款而欢喜鼓舞的时候,又一个让众人震动的消息传播开来:皇帝司马遹准备再次设藩!分封的倡议,最早来自于礼部尚书羊玄之,就在数日前,羊玄之便上了一道《请分封折》:“……臣观前朝国祚所以长久者,莫若封诸侯以为磐石之固。秦并六国,罢侯置守,二代而亡;汉有天下,郡国参建,亦得年余四百;曹魏废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实可遵行……”
羊玄之上书后,照例要发给朝中群臣。加以讨论。已任内阁次辅、尚书左仆射杜锡的连夜奋笔疾书,陈言分封的不可行:“……若封建诸侯。则卿大夫咸资俸禄,必致厚敛。又,京畿赋税不多,所资畿外,若尽以封国邑,经费顿阙。又,燕、秦、赵、代俱带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内地,难以奔赴……”
首辅张宾更是写了《封建论》,反对分封:“……王室浸微。始自藩屏,化为仇敌。家殊俗,国异政,强凌弱,众暴寡。春秋二百年间略无宁世……祚之长短,必在天时,政或盛衰,有关人事……运祚修短,定命自天。尧、舜大圣,守之而不能固;汉、魏微贱,拒之而不能却。今使勋戚子孙皆有民有社,易世之后,将骄淫自恣,攻战相残,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
中书令江统的态度,则有些折中:“……不若分王诸子,勿令过大,间以州县,杂错而居,互相维持,使各守其境,协力同心,足扶京室;为置官寮,皆省司选用,法令之外,不得擅作威刑,朝贡礼仪,具为条式。一定此制,万代无虞……”
朝臣众说纷纭,于是司马遹又召集了一些重臣,在御书房商议,而这些大臣的意见,几乎是一边倒地反对。
出任左都御史的嵇绍奏道:“臣以为,分封之议,万不可行,百年之后,恐为贻患,伏祈陛下深思!”
如果说是在数年前,或者说一年前,若有人敢建议重新封藩的话,司马遹肯定会认为对方是居心叵测,内怀阴谋。但自打南巡之后,司马遹的思想有了些许触动。当然了维持华夏大陆本土行郡县制乃是既定国策,是不可能更改的。
但是对于南洋、远洋、西洋等远离华夏的地方,在大晋目前没有能力行郡县制的条件下,维持一定的封国,绝对是有利无害的举措。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通过这样的举措来锻炼王室子弟,甚至还能看出皇子们的能力大小。
见内阁重臣反对甚急,司马遹也不好强行压制,他小心地试探着说道:“诸位,礼部尚书羊大人之议,倒是有几分道理。”
正在此时,一干大臣尚未开言,一个当值的小官却突然朗声道:“羊尚书之议,看似有理,实谬不然!”
裴危见状,喝道:“皇上与群臣商议,你一个六品小官,也敢鸹噪?”适才说话的,是户部吏员温峤,原本只是奉旨做个“文秘”工作。
司马遹摆摆手阻止裴危进一步训斥温峤,反而温和地道:“温爱卿既要说,朕便与你这个机会,说的有理,赦你无礼,若是说不出道理,一并惩处。”
温峤行礼道:“皇上,昔日周公制礼仪,然传数百年,不免礼崩乐坏,天下诸侯纷乱,当是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