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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紫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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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光是个很古板的人,比他师傅还要难伺候,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忍俊不禁的笑出来,看来师弟强华被刘固弄得糗大了。

苏伯阿不由一丝叹息,刘固的模样已了然于胸,短颚疾眉没有地格就是短命相。徒弟严光也已看出,只是不想为此分神劳精。

苏伯阿洒然而笑道:“我们守折门还想发展壮大,就要在你这辈人手中。可惜我们墨家不团结,不然这天下早就是我们墨家人的了。”

严光微微皱眉,他倒没有师傅苏伯阿的雄心壮志,只是尊重师门,听令于师傅的安排。‘武功’在守折门里他不算是顶尖的高手,可论学识,他已无人能及。连师傅苏伯阿不愿翻阅的古籍书册,都是有他来做笔案。这也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练武,可这却让他乐在其中,不愿为世俗侵扰。

苏伯阿好像看出了严光心思,转而道:“子陵啊,我知道你喜游湖光山色,但门下子弟众多,你做大师兄的也要为他们的前程着想。继不继承守折门,以后再说好吗?”

看见师父这样对自己说话,严光哑然失笑道:“师父,我还没有到三十岁,纵情享乐的年纪还没到,会为守折门尽绵薄之力。只是······”严光凭借月光斜睨苏伯阿,继续说道:“怕是其他墨家门派会说我们坏了规矩,找我们守折门麻烦。那许师伯可是朝堂上的人,会对邙山的地位产生影响。”

墨家守折门独立超凡于人世,不为朝堂上的争斗左右,济世安邦,只做事实,不问原委。龙争虎斗中的守折门是以扶弱者自居,谁弱就扶持谁?这才和汉高祖刘邦有前半段的恩,后半段的仇。汉朝开国惊心动魄的战争少不了墨家的身影,最后在攻伐门巨人张良劝慰下,汉高祖刘邦才封赏一块容身之地,“邙山”给守折门安身。

现如今守折门要破坏规矩,有向攻伐门靠拢的迹象,那么三大门派又要缠斗在一起。特别是君子门,现已权倾朝野,获得汉庭的滔天权势地位,更加不容守折门插上一脚。

苏伯阿不甘寂寞,已蹉跎半生,对守折门所的信奉的理念产生动摇。为什么不帮助强者?总要去帮助弱者,烂泥抚不上墙,千百年墨家不知吃了多少亏。守折门胜利的喜悦,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总是要被强者打破。那就自己做个强者,傲然屹立于大汉国土上吧。

苏伯阿不削道:“子陵,难道一座邙山就要困住我们守折门一世吗?离开邙山我们墨家才会有统一的一天,攻还是守不是墨家理念之本,天下苍生的幸福,才是我们墨家追寻的终极目标。顽固不化的秦始皇和楚霸王都已逝去,连一座坟冢,都不给他们留下。我们若是抱定守折门的理念,总有一天也会被历史淘汰。”

侧看到严光若有所思,已改变态度,静静的在思考。苏伯阿过了许久又道:“你熟读史记,儒家昌盛才多少年?现已占据整个朝堂,安汉公也以儒家为尊,还以法家治国,这才让君子门进入朝堂。那些君子门信徒自以儒家法家皆通,成了他们君子门的主张,这就是变革得来的。儒家从董仲舒那里开始变成什么样?全部为国君效劳,还天人感应,就是苍天感应给予天子一门。替天行道,逆天而亡。我们守折门不能逆天,也能替天行道,但这个天可以是我们守折门尊崇的‘天’。绝不是那些君子门,篡改写成的‘天’。安汉公的‘天’,到底会撑到几时?子陵,你测算过了吗?”

严光冷汗簌簌地流下,晚风清凉也不能让他焦躁的心,冷静下来。本以为师傅苏伯阿只是尊崇天意,看天行事。哪里想到原来是要开辟自己一片天?把教育‘两颗紫微星’的千斤重担全部压在自己肩上,这抄家灭祖的事,让守折门一力承担。师傅苏伯阿和自己能算出,这蔡阳县是双龙聚会之所。墨家其他两个门派也有高人,他们若是算出来了呢?不堪想象的后果,不由得让本已想超凡脱俗的严光惊出一身冷汗。

浑身微微颤抖的严光双膝跪地,大拜道:“师傅如有愿,弟子不敢辞,此生愿为天下苍生奔走忙碌。天意变迁和诡异波决的两颗紫微星露芒,弟子已全部测出来,然只做不说,以后也不会说一句。那些师伯们若是胡说一通,就是他们想造反,其心当诛。我们守折门和他们恩断义绝,划清界限。师傅你也不要在到京城去了,人情是永远还不清,也请师傅不要再替王公贵族看谶纬。”

苏伯阿一听不由忧伤起来,好嘛!徒弟将了师傅一军,要叫自己藏头隐尾,做方外人士,真的和这身道袍配搭。通天的本事,只能和自己玩乐。教会了徒儿,师傅只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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