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秉政扫了一眼车厢内的众人:“到前面车厢里来,那里宽敞些,另外,三宅将军的命令是,从现在开始,这列火车就是秘搜课的移动办公室,可以根据任务的需要,快速抵达需要执行任务的地点。”
说完,原本想离开的朴秉政又驻足停下:“唐千林先生先过来,李科长和那个谁稍等。”
朴秉政的模样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他说完之后走向下一列车厢,其余人交换了下眼神后,看着唐千林走了过去。
当唐千林走向下一列车厢的时候,车上原本的关东军士兵也替换成了保安局的特务,而那些特务也不是原先朴秉政带来的那批朝鲜人,换成了原本保安局的人。
众人都猜测,看样子三宅恭次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调整了部署安排,可是,他为什么不撤换朴秉政呢?
走进下一列车厢,唐千林才发现,这列车厢就是个会议室,会议室桌上铺着一张巨大的满洲国地图,旁边的柜子中还摆满了各类的武器,有一些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朴秉政摘下了帽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你喝咖啡吗?”
唐千林站在那道:“我喝不习惯那东西。”
朴秉政点头道:“迟早会习惯的。”
唐千林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朴秉政端着咖啡坐下。
朴秉政示意道:“请坐,不要这么见外,现在你可是秘搜课的中流砥柱,三宅将军最信任,也是最依赖的人。”
说完,朴秉政露出个怪异的笑容。
唐千林落座后,朴秉政看着他道:“我在来车站之前的头几天,一直都在宪兵队里接受调查。”
唐千林平静地说:“朴课长,连你都接受调查了,更何况是我们?我又何德何能能成为三宅将军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呢?”
朴秉政端着咖啡的手都在发抖,他稳定了下情绪,起身走到唐千林跟前,靠着桌子,俯身问:“钱斯年在你们这次的行动中到底做了什么?”
唐千林诧异地看着他:“朴课长,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还需要问吗?”
朴秉政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把我在宪兵队的回答,在你面前重新说一次——我没有安排钱斯年做任何事!绝对没有!”
唐千林看着朴秉政那副模样,加上他又从宪兵队里平安走出,这些仿佛都在向他证明,钱斯年和朴秉政并不是一伙儿的。
难道钱斯年是单干?难道海军的力量强大到让钱斯年胆大到能够在日本陆军的眼皮底下干这种事?
想到这,唐千林没有说话,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朴秉政。
朴秉政端着杯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无力地坐下:“张大根死了,另外一个姓朱的共党还在宪兵队里。”
唐千林平静地说:“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朴秉政摸着手中的杯子,双手被烫得发红依然不肯放开:“那两个共党嘴真硬呀,什么都不肯交代,钱斯年领着张大根去执行任务,是他的计划,因为他怀疑李云帆是共|产|党。”
唐千林依然保持着平静:“我再重申一次,这些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唐千林怀疑这是圈套,他必须小心谨慎,虽然他有心帮助李云帆和抗联,但也不能在朴秉政跟前暴露自己的意图,他必须不断重申自己只是个江湖人士。
“至于李云帆是不是共|产|党,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知道,钱斯年肯定说过,这些事是我指示的。”朴秉政带着奇怪的笑容,“他想往上爬,在保安局内坐上第一把交椅,所以,他连关北鹤都不想放过。”
唐千林知道时候差不多到了:“有件事,我没有告诉给三宅将军,但我现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了。”
朴秉政显得很紧张:“什么?”
唐千林起身走到朴秉政跟前,俯视着他道:“钱斯年亲口承认他是日本海军方面的人。”
朴秉政立即道:“如果是真的,这么机密的事,他为何会告诉你?”
唐千林冷冷道:“因为他肯定我们都会死在那个洞里,可惜,事与愿违,他太小看我们了。”
朴秉政眼珠子转动着,在脑子中飞速思考着,不时抬眼去看唐千林。
此时,两人的角色似乎对换了,唐千林变成了审问者。
唐千林俯身,对朴秉政一字字道:“钱斯年之所以那么自信,就是因为他太相信你给他的那种药剂。”
朴秉政却是很诧异:“药,药剂?什么药剂?”
唐千林看着朴秉政那副模样,冷笑道:“就是关东军那支神秘部队研制出来的药剂,我可以肯定,是你给的,三宅将军迫切希望查清楚非似山中的秘密,又怎么会下达那种命令?朴课长,那种药,你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