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闵惟秀正在用朝食,安喜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你怎么气喘吁吁的,不是给你阿娘送吃食去了么?”
安喜的老子娘喜欢吃鸭舌,但这玩意虽然不稀罕,做起来却是费工夫,通常都没有。
今日一大早,宋嬷嬷便送了一些过来,对于闵惟秀而言,还是大块吃肉来得舒服,于是便分了一些,让安喜送去给她阿娘吃了。
“小娘,出大事了。听说三大王不是蔡淑妃的亲儿子,他是皇后的儿子呐。呸呸,不是现在的那一位,说是以前还有一位。我听我阿娘说,刘皇后还真不是原配呐。”
闵惟秀猛的站起身来,膝盖却撞到了桌子腿,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听谁说的?”
安喜拍着胸脯顺了顺气,“我去寻我阿娘,我阿娘说,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
闵惟秀将胡饼子一搁,伸手抓下搭在架子上的披风,“走,去寿王府。”
安喜摇了摇头,“小娘,三大王天不亮就进宫去了,宋嬷嬷送吃食的时候说的呢。”
闵惟秀顿了顿,又坐了下来,昨日姜砚之有性命之忧,她进宫便罢了,今日这事儿,目前只是流言蜚语,贸贸然去问,实在是不妥当。
姜砚之是谁的儿子,不是他说了算的,怎么着官家也不能够因为他是柴皇后的儿子,就把他杀了。
他若是想杀,早在十四年前,就杀了。
姜砚之定是心急,想要去求官家……又想着问路甲的事情,于是一早就进宫了,怕是还不知晓这事儿。
这厢闵惟秀着急,那边姜砚之已经充分的感受到东宫里的人,看他的异样目光了。
他一早进宫,便听内侍说,官家在东宫同太子一道儿用早膳,于是马不停蹄的又转头朝东宫来了。
可一进门,就觉得古古怪怪的。
这东宫,他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是头一回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路丙,本大王今日脸上没有洗干净么?沾了菜叶子?”
路丙伸出脑袋瞧了瞧,摇了摇头,“没有啊!不过三大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主仆二人一头雾水的进了门,官家正同太子一道儿用膳,太子妃李氏在一旁添菜伺候着,见到姜砚之进来,亦是神色复杂。
姜砚之莫名其妙的,但是他一见到官家,就想要临安长公主答应了要把惟秀嫁给他的事情,忙说道:“阿爹阿爹,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要把惟秀嫁给我的事情么?”
官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上次惟秀不是拒绝了么?”
官家说着,看着姜砚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该说这孩子大度,还是说他缺心眼子?
昨日才闹得那么难看,今日就又阿爹阿爹的叫上了。
“嘿嘿,因祸得福,惟秀觉得我太惨了,上次险些被人活埋了,这次又险些被人烧死了。没有她在身边保护我,就是不行啊!阿爹阿爹,你再提一次,惟秀这次答应了!”
官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阿娘当年把你的心眼子和脸皮一起烧掉了吧,你是一个小郎君啊,小郎君,要被小娘子保护,竟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毫无半点羞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