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平凡无奇的小马车在大道上行驶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连看都没有多看上一眼。安喜坐在车中,十分的局促,她用手搓了搓衣角,小声说道,“小娘,不,公子,不若让安喜来赶车吧。”
哪里有让小娘赶车,她一个丫鬟坐在里头的。
闵惟秀粗着嗓子说道,“公子,你坐稳了。”
安喜细皮嫩肉的,平日都在二门内伺候哪里会赶车,反倒是她,上辈子什么苦头没有吃过,还怕这些。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一个小巷子口,这里离主街稍远,多是民宅,因此僻静了不少,只有三三两两推着小车卖胡饼子的,和小面摊子,挑着灯笼,有些人气。
闵惟秀下了马车,带着安喜七拐八拐的,四处的瞧了瞧,终于发现了要找的那处宅院。
这事儿,是她听武国公说起,他打了赵御史才想起来的。
如今的赵御史,并非什么名人,但是他的儿子,小赵御史,在几年之后,便会声名鹊起,成为一代名臣。
闵惟秀上辈子以戴罪之身,立下赫赫战功,成家老太君挂帅,请封她为将军,朝堂上质疑声一片,据说就是这位小赵御史,舌战群儒,力挽狂澜,这才有了闵小将军。
她心中感激,不过她一直都在边关,从未回过开封府,并未见过小赵御史,只听人说,他家住在白虎桥边,一点梅花三树白,就是门前种着一棵梅花树,三棵梨花树。
冬日梅花开的时候,红艳艳的,若是下了雪,三棵光秃秃的梨花树全都白了。
闵惟秀确认再三,又仔细辨认了门口写的赵宅两个小字,这才放下心来,是这里没有错了。
她想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团来,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包在里头,朝手上呵了一口气,甩了甩,隔着巷子,远远的就甩进了赵御史家中。
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一个老头子捂着脑袋冲了出来,鲜血透着他的指甲缝儿,流了出来。
“那个贼人敢害我!就算你用石头把我砸得头破血流,我的脊梁也不会弯,我的嘴也不会闭上,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紧接着一炷香的时间,那小老头儿的嘴就没有停过。
安喜吃惊的看着闵惟秀,“小娘,这赵御史是有多天怒人怨,国公爷打了不够,咱们半夜里还要来再打他一次!”
闵惟秀有些哭笑不得,她真的不想的,谁知道的大冬天的,正月里,乌漆嘛黑的,这小老儿站在院子中干啥啊!
是吸取日月之精华,好得道成仙么?
她当真不是想打人,她只是想告状啊!
“真不是,我只是把状纸扔给他而已。”
安喜松了一口气,虽然做人要孝顺,但是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小娘你告的谁?”
闵惟秀拽着安喜赶紧走,再听老赵御史骂街,她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了,无他,这老头人骂人不带脏字,还引经据典,暗加嘲讽的,她虽然知道他是在骂人,可是他娘的,真的是一句都没有听明白啊!
“告的我爹,告我爹贪污,你瞧,他的手下,分的银子就别别人多!”
安喜大惊,“小娘!”
闵惟秀笑了笑,“这叫反其道而行之,他们一查,不就知道我爹做的大善事了么?我们自己去说,落了下层。先让御史告状,骂我爹,再一查明真相,他是掏自己口袋……这剧情跌宕起伏,是不是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