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蓝不易铜锣一般的鸭嗓子,发出惶恐的大叫声。
好似连嘴里恶心的尿味,和胸口上的伤势都被他遗忘了。
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栽倒在地,而后四肢并用的想要逃跑。
“缚!”
一直关注着蓝不易动向的许木一语声响起,墨青色藤蔓倏然从蓝不易身体之下窜起,将其捆绑得结结实实。
“蓝不易,瑞国包衣骁骑参领蓝铁心膝下次子,恶行累累。十三岁便当街强掳良家妇女,十五岁在林春楼为抢头牌花间姑娘打死光禄寺署正张大人的幼子,被张大人告上朝堂。后被其父以府中一护卫统领顶罪,免于一死。十六岁……”
“你还有一个哥哥,蓝不正,现任兰翎侍卫。”
冷冷的声音将蓝不易的底细说得一清二楚,许木凌厉的眼睛直视着前者的眼睛,而后一声爆喊。
“我说得对不对!”
已经被雪狼和忽然出现的藤蔓吓得屎尿横飞的蓝不易,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浓。
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好似看到了足以将他三魂七魄都吓飞的恶鬼。
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等蓝不易回应,许木轻轻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烦闷,以略微平缓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当真不认识我?”
蓝不易已经被吓蒙了,他只是一个纨绔,哪里见过这阵势,几乎挤满了他房间的庞大雪狼,比精铁还要坚固的藤蔓,和眼前少年如同神佛的眼睛。
他回应这许木的战战兢兢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
“这位大人,小的真的不认识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你,你将当放一条狗把小人给放了吧。”
蓝不易还以为许木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情来寻仇的。
要是早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是一般人,打死他也不敢招惹啊。
蓝不易的表现已经被吓破了胆,绝对不可能撒谎的,许木眉头又是一紧,沉声说道:“那平阳州许家你知道不知道。”
“平阳州没有什么许家啊!”蓝不易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平阳州内有那一家姓许的权势家族。
不然他白日里也不会在听到了许木自报家门后,还如此有恃无恐了。
“一派胡言!”这一次的怒斥声,许木甚至用上了点点真元,而后缠绕着蓝不易的藤蔓上真元波动一闪。
噗嗤!
蓝不易一身衣衫尽皆被撕成粉碎。
藤蔓挪动,露出蓝不易赤露的背脊。
在他右肩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凹陷。
见得这个痕迹犹在,许木脸上神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这是当年自己二哥揍蓝不易时留下的伤痕,许家横练武学,蛮牛劲特有的手法。
当时几乎将蓝不易的肩胛骨都打烂了。
就算是愈合,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想罢,许木轻飘飘的问道:“你肩胛骨上的伤势你可还记得。”
蓝不易赶紧点头,却是说出一句让许木身躯一震的答案。
“记得、记得,那是小的几年前纵马飞驰时,失足从马上坠下造成的。”
……
天玄宗。
自从紫烟成功吞噬了她妹妹的荒古雷蛟,活着从祖坛走出后。
这个小世界又恢复了死寂。
修士们各自准备着门派发布下来的任务。
天玄宗将要复苏,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整个门派的运转,影响着表面平和的苍瑞域之下暗流汹涌。
倏然,一名女性法身境修士慌慌张张的冲入天玄宗禁地方向。
那里是天玄宗宗主的闭关禁地,倘若没有手谕,擅自闯入可是直接魂飞魄散的惩戒。
在她即将步入其中的时候。
被两名苍老的身影拦了下来。
一名矮胖老者,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妪。
“擅闯禁地杀无赦,如果你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就等着本姥姥将你炼魂抽魄吧。”老妪眼瞳中尽是残忍笑意。
吓得那名女性修士脸色一白,银姥姥的残忍手段可是受到天玄宗所有修士的忌惮。
被她这么一吓,女性修士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干嘛了。
“我说银坛主,你这样吓唬人家干嘛。搞不好人家是真的有要事呢。”矮胖老者看出来这名女性修士乃是紫烟的贴身护卫,当即摆了摆手,示意银姥姥不要多言。
而后笑容满面的问道:“小娃娃,这里可是禁地,没事乱跑会受门规处置的。你有什么要事要禀报宗主的?”
听得矮胖老者替自己说话,女性修士明显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因为过度紧张而遗忘的事情,当即焦急的说道:“两位坛主不好了,二……二小姐不见了。”
轰!
两股席卷天玄宗的威势,排山倒海般从矮胖老者、银发老妪体内涌出。
逼得那名女性修士双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这两人居然都是破虚境修为。
“你说什么!紫烟不过崩断四条枷锁,连法身境都没有突破,你堂堂一个崩断了七条枷锁的法身境修士,居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银姥姥神情狰狞,说罢就欲要出手将眼前这个修士格杀。
却是被矮胖老者一把按住肩头。
“现在门派正是用人之际,把你那臭脾气收一下行不行。天玄宗固若金汤,紫烟这女娃娃这点实力能逃得出去吗?”
“况且经过上次她的逃跑后,老夫已经派我大弟子前去驻守挪移阵,以他法身境巅峰的实力,除非破虚大能亲自来闯。不然紫烟根本出不去。”
言罢,矮胖老者老神在在的继续说道:“咱们找找就是了。大不了……”
矮胖老者话还没说话,一道乳白色的光柱直冲天际。
在这阴暗的天玄宗世界,显得格外扎眼。
“挪移阵!”
矮胖老者、银姥姥相视一眼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