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头也不回的道:“很快的。”
秦婉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开车回家,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又用饭盒装好,马六再开车回来,秦婉雪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马六不忍心吵醒她,不过看看瓶子里的盐水又不多了,只得叫来护士帮着换药,而秦婉雪也醒了过来,看了看一边桌子上的饭盒,脸色微微一红。
待护士离开,马六亲自将饭盒送到秦婉雪的面前,见她吃饭的时候有些不方便,马六索性好人做到底,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秦婉雪的一张脸羞得通红,却没有拒绝,而且确实是饿了,一饭盒的粥被她吃得精光。
用手摸了摸秦婉雪的额头,烧算是退下来了,马六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今天秦婉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吃完了粥又要吃苹果,马六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像还真成她保姆了,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实在不能像跟申梦涵那样斤斤计较,只好跑出去买来苹果,然后在秦婉雪的要求下,帮她削好皮,然后用小刀一块一块的喂给她吃,倒是大大的秀了一回恩爱。
不过吃着吃着,秦婉雪便哭了起来,哭得马六心都碎了,帮她擦干泪水,愁眉苦脸的道:“你哭啥啊?”
“不知道,我就是想哭。”秦婉雪低声道。
马六又只能苦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坐到一边发愣,正要准备再去外面抽两根烟,结果秦婉雪却道:“你刚才削苹果的匕首是哪来的,街上好像没有这种吧?”
马六一愣,笑道:“我自己小时候做的。”
“那你这么多年一直就带在身边?”秦婉雪一愣。
“是啊,一直带在身边,睡觉的时候都会带在身边。”马六皱起眉头,坦白的道,不过还好,他没有说这刀子放过人的血,估计真说了,秦婉雪不吐才怪。
似乎是明白了一点什么,秦婉雪也微微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马六的背影发呆。
中午的时候,终于将开好的药全部输完,又捡了些西药,马六开车带秦婉雪回家,招呼秦婉雪在床上躺下来,后者却睡不着,非要到沙发上看电视,真到了客厅,却又不安分的要求马六讲些他以前的故事。
马六无奈,觉得今天的秦婉雪实在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不过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帮秦婉雪倒了一杯开水,这才开始讲起他的那些故事。
其实马六讲故事的水平真的很高,特别是讲一些黄色笑话的时候,那真可谓是绘声绘色,但讲到自己的故事时,马六的心情却慢慢变得有些烦乱。
马六虽然也偶然讲过自己的故事,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讲得这么多,他觉得或许是自己隐藏得太久太久,忍得很辛苦,此时被秦婉雪一提起,禁不住便想要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讲给她听。
马六讲自己小时候一个人在十七胡同为了一口饭而与邻居家的孩子打架的时候,语速很慢也很沉重,讲到跟小虎一起在十七胡同欺男霸女横行邻里的时候他会眉飞色舞,讲起老瘸子的时候马六会由衷的透出一股敬佩和感恩,讲到小鱼的时候马六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温柔、爱意和思念,还有一丝愧疚,讲到万刚和黄孟的时候马六的眼神又是浓沉的仇恨和bs。
讲着讲着,秦婉雪便又哭了,泪如雨下。
讲完自己的故事,马六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理会秦婉雪,而是慢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抽了一根烟,马六抽出一张宣纸,从笔筒中抽出一张毛笔,然后开始泼墨。
马六这次写的是秦观的《江城子》。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
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
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
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马六掷笔长叹,窗外枫叶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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