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连续好几天,每天上午都会抽时间去医院看望阿兵,因为这家医院是秦氏集团下属的,马六又派了重兵把守,所以阿兵其实挺安全,再说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人都已经被废了,八爷没有理由再下手,再说,真若是想要阿兵的命,可能阿兵早就上了西天了,哪会好端端的躺在医院。
阿兵的伤势稳定了下来,身上的伤口都在慢慢愈合,骨头续接了,脸上的纱布也被拆开了,两道刀疤很吓人,触目惊心,原本还有点帅气的阿兵现在若是走在大街上,大半会吓坏不少女人。
美女只爱两种男人,一种是有钱,一种是有型,现在的阿兵也很有型,徒增了几分男人的彪悍之风,却是个反面典型,在增加凶恶感的同时,让美女大半都会停步不前。
除了那个董眉妹子。
这位华师大的小美眉每天都会到医院,最近她也是格外的憔悴,她倒是不嫌弃阿兵现在相貌的丑陋,可惜阿兵却常常对她恶语相向,到了最后甚至都不让她进病房了。
马六原本不想牵涉到这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里去,可最终还是有些忍不住,今天一进病房区,便远远的看到小美眉坐在椅子上,依然是双目垂泪,说不出的柔弱,马六走到病房门口又停了下来,几位守护的兄弟都一起朝马六问好。
点了点头,马六坐到小美眉的旁边,对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起走到远处去戒备,马六则从怀里摸出几张纸巾,递到小美眉的面前。
这位生在宝山祈连镇的农家女孩其实挺质朴的,从小家境就只是一般,所以颇得马六好感,此时轻轻的接过马六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说了声谢谢。
“他还是不见你?”马六叹了一口气。
小美眉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是想让我帮你?”马六抽了根烟点上,附近路过的护士早就知道这个病房中住的是谁,也知道马六这些人都不好惹,所以没有谁敢过来管马六。
董眉点头说是,却又摇头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一直等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我的诚心打动的。”
“其实这种事情,你等下去当然是最好,只是我想问问你,你现在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如果是怀着报恩的念头或是有可怜同情或是内疚补偿的念头,我看你最好还是早点离开吧,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有别的办法骗阿兵过去,所以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也勿需自责,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梳理好自己的心思,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和阿兵在一起,因为你现在的决定,不仅仅关系到你今后的幸福,更是牵涉到我兄弟将来的幸福,你明不明白?”马六很认真严肃的问道。
小美眉凄然一笑,对马六道:“六哥,这件事情我已经前前后后的想得很清楚了,我是真的爱他,就算他现在被毁了容,我也愿意跟他过一辈子,而且我也知道,他也是爱我的,只是不想拖累我,所以才一直拒绝我,或许这话六哥不会相信,我是上海女人,可我这人并不现实,有件事情我原本不想说的,但我一直埋在心底很多年了,所以不说不快。”
“既然说出来好受点,你就说吧。”马六点点头道。
董眉嗯了一声,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酝酿了半天,这才缓缓道:“我初三那一年,我爸爸出了车祸,高一的时候,我妈怕我受了委屈,于是重新给我找了个后爸,他是个包工头,原本有个女儿,最后老婆跟他离婚之后就带走了,我原本以为我的家庭再次圆满了,没想到半年之后,那个男人便渐渐的显出本性来,他就是个畜牲,要不是我妈护着我,我在高一那一年就被他糟蹋了,我妈怕我被她欺负,所以想离婚,可他威胁我妈说,要是敢离婚,他就杀了我们母女,我妈犹豫不决的时候,却又突然生了病,胃癌晚期,没多久,我妈就走了,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流泪,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对我妈真好,对我妈说,他不会欺负我,会好好的送我上学,可我妈才刚刚下葬三天,有一天晚上,他,他,他——”
小美眉似乎有些激动起来,紧紧的闭上眼,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半响,自己努力擦了擦,又道:“后来我就悄悄跑出来了,住到了我一位亲戚家,靠亲戚的资助,我完成了高中的学业,可大学通知书来的时候,我那家亲戚却表示无能为力,我那个时候在sos酒吧去做陪酒女,我只想破罐子破摔,只想靠出卖身体赚点钱然后去完成我的大学梦,因为我知道,我妈一直就有个梦想,希望我能考上大学,结果在sos酒吧的第一天晚上,我遇上了兵哥,他看上了我,然后把我拉出了火坑,又出钱供我去读大学,这几年,他一直暗中在支持我,这件事情我们做得很保密,所以你们或许也不知道,几年下来,我是真的爱上兵哥了,我想,女人这辈子,能遇上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幸运,所以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他,是真的爱他,不是因为报恩,也不是因为同情,当年我跟着她的时候就发誓,以后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马六吞了吞口水,心里窝着一团火,道:“那个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