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六日之期只剩下几个时辰,正领着天威军搜查北城的虞青梧却被夏履癸召进了皇宫。跟随内官来到景龙宫时,嬴姬的床榻边除了人皇夏履癸之外,还有一位淡青色衣裙的秀丽少女。
那少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头秀丽乌发梳成云鬓,其貌与榻上的嬴姬有五六分相似,不是嬴仪又是谁?
此时的嬴仪未穿战甲,少了些英气却多了分柔弱,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定是已经知晓其姐姐嬴姬的事而大哭过一场。
虞青梧正想向夏履癸行礼,后者摆摆手,示意其不用多礼了。虞青梧点点头,上前一步,拍拍一直握着嬴姬手的嬴仪的肩膀,说道:“郡主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嬴仪悠悠回首,待得发现是虞青梧时,她猛地转过身,紧紧抓着虞青梧的双臂,激动道:“有没有找到是谁害我姐姐?”
在说这句话时,她通红的眼眸中满含杀气,完全不似一个柔弱女子,倒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虞青梧心头一沉,低头道:“郡主,帝都……”
“有没有找到?”嬴仪根本就不想听虞青梧的辩解,只想知道结果。
“小仪!”
见嬴仪这般,甚至有喝斥虞青梧的意思,夏履癸眉头一拧,道:“斟鄩如此之大,又不能大肆遣军出动,阿树只领天威军这区区万人,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找到凶手?”
虽然这五日多时间里,虞青梧一直没有向他汇报进展,但这也表明虞青梧并无任何收获。对此他固然失望,可也知道这是情有可原的事,毕竟斟鄩城太大了,挨家挨户的搜,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成的事!
听到夏履癸的话,嬴仪当即转望向夏履癸,目光灼灼,毫无半点敬意道:“我姐姐平常都是平易待人,从不与人争执交恶,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受到这么歹毒的诅咒?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是人间主宰,一个是人间王侯,现在跟我说没有办法,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嬴仪越说越激动,眼泪也是簌簌而流。她与嬴姬二人从小关系就很好,几年前嬴姬嫁入皇宫,自那之后两姐妹就未曾再见过。这次本来是看望为人母的姐姐,谁想姐姐竟然遭此大厄,生命剩不下几个时辰了,这让她哪里能不激动?
姊妹情深之下,她甚至训斥起姐夫,也是人间主宰的夏履癸来!
二人被嬴仪这么一说,都低头不语,他们都知道嬴仪处于气头上,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再者,嬴仪说的也没错……
“什么道家诡术,什么钉头七箭,我只想要我姐姐好好的活着,你堂堂一个人皇,居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嬴仪眼眸通红,硕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眶中滚落。
见嬴仪说的越来越难听,虞青梧眉头一皱,猛然上前一步,将哭成泪人的嬴姬紧紧拥入怀中。
“混蛋,你放开我!”本来就因为姐姐遭了大厄而心伤,此时又被虞青梧莫名其妙搂进怀里,嬴仪更是殇中带怒,死劲的锤着虞青梧的胸膛。
虞青梧就好似个铁人般抗着,任嬴姬如何挥拳砸自己的胸膛,他都不放开双手。也不知嬴仪是砸累了还是哭累了,粉拳砸下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更如清风拂叶般,直到偃旗息鼓再也没有动静。
“睡着了。”虞青梧低头一看,却见嬴仪眼眸闭合,呼吸平缓,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
夏履癸苦笑一声,坐到榻上,轻抚嬴姬愈发苍白的面容,道:“小仪说的没错,我枉为人皇、枉为人夫啊!”
虞青梧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嬴仪后,说道:“大哥,炎弈祁带回来了吗?”
听到虞青梧的话,夏履癸苦笑着摇摇头,随即自嘲道:“或许连上天都不愿帮我,在龙雎上了昆仑山后,昆仑却告知门下弟子炎弈祁早已在一年前便下山,四处行医救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