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闪耀,灼灼炫目,虞青梧在前,纪成刚、嬴仪、徐秉恩三人在后,一道出城去见所谓的商国使者。
商国使者只两人,俱是老迈不堪,其中那灰衣道袍者更是宛若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般,干瘦的吓人。反观另一位锦衣老者,虽年逾古稀,但精气神很足,红光满面的。
“是你?”当四人出城见到商国使者时,除却虞青梧外,其余三人俱是一愣。老将徐秉恩更是大步上前,一把抓着那锦衣老者的衣领将其提起,怒不可揭道:“好你个终古,当年谎称告老还乡,没想到却是投奔了子家小儿,你对得起我大夏历代先祖,对得起为大夏战死的将士吗?”
商国两位使者中,其一正是原大夏太史令终古。当年尨焘埋骨北原,虞青梧接过军政大权,终古便上报夏皇,言称年迈,想要告老还乡。夏履癸念其确实上了年纪,便遂了他的愿,不曾想他告老还乡是假,转投兖州是真。
徐秉恩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夏,甚至因此都不曾娶妻生子,见到昔日的同僚居然转投敌方,他顿时火气上涌,抬手拔剑就要诛杀逆贼。谁曾想他还未有动作,终古身旁那行将朽木的灰色道袍老者右脚一踏地面,一股与之年老体魄不成比例的狂烈罡气席卷而出,将他给震得腾腾后退。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老者只平静的说了这一句,并未再上前。反倒是终古眉目间露出一丝慨叹,看着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徐秉恩,低声道:“王爷息怒,非是终古不念旧恩,实在是夏桀暴虐无道,朝中污秽不堪,而武王却是深明大义,任用贤良……”
夏履癸长久以往的无道之举,让天下人称其为‘桀’,直至千百世之后,后人再提及他时,亦是作‘夏桀’。
徐秉恩还待要怒斥,这时虞青梧却是上前阻止。他扫了眼心虚的终古,最后目光落在那灰衣老道身上,轻笑道:“老爷子精气神不错,看来一年前的伤都疗好了。”
这人是**山遁甲派的一位老祖,具体叫什么他并不清楚,但一年前曾与之有过短暂的交锋。当时这灰衣老道与其余几位大派老祖监视他,他看不下去想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不曾想却被这老道以山河乾坤笔逃脱。他虽不曾留住几人,但一掌拍下,还是让那几人受了些伤。此时再提旧事,无非是想要气一气这老头,暗喻其一个前辈高人却需要仗着异宝才能从自己这个后生手上逃脱。
灰衣老道也不知活了几百年,早已修出城墙般厚的脸皮,对于虞青梧的讥讽浑然不在意。一旁的终古眼皮抬起,对着虞青梧躬了躬身,道:“殿下,别来无恙。”
虞青梧笑了笑,道:“原以为终古大人悍不畏死,没想到来使时却要带个护卫,莫不是担心本王会加害于你?”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此次摆明了就是终古为使者,而那遁甲派的老道却是护卫,怕是兖州方面也怕一代良臣终古会命丧邢台,所以让执掌山河乾坤笔的灰衣老道同行。
“殿下说笑了,上仙又怎会是老朽的护卫?”终古干笑一声,随后一脸严肃道:“老朽此次前来,是代商国下战书,邀殿下一人于城外五十里处一战。”
像是怕虞青梧拒绝一般,他继续说道:“此次你我两方兵力加起来直逼百万,若是以正常的方法开战,不管最后哪一方胜了,俱是两败俱伤,血流成河。所以由天下无敌的殿下一人定胜负,可解刀兵之祸。”
“解你十八辈祖宗!”与兖州有大仇的纪成刚充分‘发扬’了厚颜无耻的精神,纵然在这个场合亦口不择言,指着终古骂道:“你们这群白眼狼,看到我方兵力胜于你,便使出这个法子想要坑杀我方主帅,挫我方士气,是当我们傻了,还是你们自己脑子进水了?”
这些年来,纪成刚虽一直在外征战,可与金不愁的联系却不曾中止,从金不愁的口中得知修道界召开了除魔大会,要针对的正是虞青梧。此时兖州邀虞青梧去五十里外一战定胜负,他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定是修道界中人在战场等候虞青梧。
而今虞青梧的杀神之名传遍大地,领军出征几乎是横扫,很多地方只要他一现身,器械投降者一大片。兖州与修道界苟且,想要一战坑杀虞青梧,只要虞青梧一死,莫说邢台这六十万大军了,就是整个大夏都会失去主心骨,士气必定一落千丈,届时外敌内患,要不了多久大夏便会彻底瓦解,被诸多实力蚕食个干净。
几人看着虞青梧,眼神中说明了一切,俱是在示意虞青梧不要中了这个烂计。
奈何虞青梧心中有无敌之气,昂首挺胸道:“本王遂了你们的愿又如何?”
“阿树!”
“殿下!”
三人齐齐出声,想要劝虞青梧放弃跟他们一战的念头,可虞青梧却是摆摆手,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