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什么乐子呢,自然是和乡亲们打成一片喽,于是村东头每天晚上又多烧了一口新窑,两个窑一口禁烟一口是无烟窑,原本只是苍海和师薇,带上平安和吴惠,最多加个濛濛,没有两次,新窑里就聚了一帮子婆娘军。
这天吃完了饭,收拾了一下,苍海和师薇牵着濛濛,带着铁头、虎头外加滑头往村东头溜跶,准备开始晚上的娱乐活动。
来到了窑门口,苍海已经听到了屋子里哗啦的洗麻将声音。
挑开了厚实的棉帘子走进了屋里,立刻一阵暖洋洋的空气扑面而来,直接把外面带进来的寒气驱走了不少。苍海先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然后再把濛濛的棉衣棉帽挂了起来。濛濛一脱了棉衣立刻麻利的爬上了炕,至于铁头,人家根本不脱,直接进门就蹿上了炕。
虎头和滑头是没有资格上炕的,它们俩活动地盘就是地上,同其它的狗玩闹。
“海娃子家的,过来替我打一会,我去上个厕所”钱喜妹见师薇进了门,便冲着师薇说道,一边说一边自己抽出了小桌子下面的腿,下炕找自己的鞋。
师薇听了笑着应了一声,现在村里有人叫师医生的,也有人叫苍海家里的,反正师薇也习惯了,进来之后脱了外套,摘了围巾便上了炕接手了钱喜妹的牌,开始上阵打了起来。
苍海来这里主要是图个热闹,缺人的时候也可以顶上一阵,什么扑克、麻将什么的都能玩一玩,虽然不是太精,不过凑个数是没什么问题的。
新窑里的坑和人家的不一样,因为招待人的窑,所以炕是两边的,贴着两边的墙各有修了一个炕,中间有一米半宽过道。如果挤一挤的话,两个炕上可以各住十个人,一个窑里可以住上二十人,搞的跟以前的骡马店似的。
当然了新窑的环境要比骡马店要好,窑身贴了瓷砖的,地面也是洁白的地砖,并且在地砖下面还修了火龙,就保温效果来说比乡亲们家里的窑还要更舒服,要不然乡亲们也不会吃了晚饭之后全都跑到这里来热热闹闹的打牌了。
几个老辈人凑了一桌麻将,年青人凑了一桌,剩下的两三人则是分别在两桌后面哈二层,也就是看着别人打。
刘爱芬看到苍海一进来就斜在对面的炕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于是张口说道:“平安,你们几个不能和海娃子再开一桌么?你看把海娃子给无聊的,隔壁还有一副麻将”。
苍海听了笑着摆了一下手:“不用,不用,昨天这电视剧我还没有看完呢”。
现在窑里除了苍海一个人在看电视剧,其他的人都在看麻将。
平安听了憨笑着说道:“我也不喜欢玩,还是看着你们打好了”。
平安是个小气鬼,而且他的脑瓜子也不够用,玩麻将这种活动真的不适合他,每一次他上总是输钱,一次两次之后,平安也就不喜欢上阵玩了,到是喜欢坐在别人的身后看人家怎么玩。
别人是打起来兴致勃勃,平安这小子是看起来津津有味,让他上场没一会儿他就会心疼口袋里的钱了。
同样喜欢看别人打麻将的还有两个,一个是濛濛,另外一个就是铁头,也不知道这两东西能不能看的懂,不过看表情似乎还挺专注的。
此刻的苍海觉得没人来闹自己就是最好的,至于濛濛看不看打麻将那要是不重要。
苍海斜着身体,胳膊下面放了一个枕头,村里的枕头并不是那种市面上买的,里面装的是小麦子,四四方方的,不习惯的人头一次用感受肯定不好,一是太高二是太硬,不过如果以苍海这个姿势斜靠着的话到是十分合苍海的意。
窑里很热闹,苍海一个人看着电视剧也挺投入的,一边看一边吃着瓜子,一把瓜子吃完,都不用站起来,在炕上挪了几下,伸手就能重新抓一把瓜子,再把屁股挪回去继续看电视剧。
正看着美着呢,突然间苍海听到胡师杰叫自己的名字,一转头发现胡大爷爷披着一个军大衣,正站在炕头。
正准备让老头上炕来呢,见到胡师杰冲自己招了一下手,便明白老头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说。
穿上了衣服扎上了围巾,苍海跟着胡师杰来到了外面。
“什么事啊,不能在暖和的窑里说,非要出来”。
此时四家坪已经很冷了,晚上的气温差不多都在零下七八度的样子,而且蹿堂风很严重,这边的坡又高,也没什么林子遮挡,的确挺冷的。
“海娃子,以后你来干这个村主任吧”胡师杰说道。
苍海一听直接愣住了,回过神来立刻说道:“这不行,我哪里能干的了村主任,再说了您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再干个十年没问题”。
苍海可不想干村主任,虽然说现在四家坪村有钱了,如果有人当了村主任想捞点钱什么的能下手的地方很多,但是苍海又不是缺钱的人,何必烦这份心。
胡师杰有点儿忧心重重的说道:“我今天听赵广说,县里可以接收一批大学生村官,并且派下来,咱们村这次很可能会被安排一个大学生村官过来”。
苍海听了愣了一下:“这怎么还没有清闲多久又要折腾!”
“唉,我的年纪大了,其实早就到了退休的时候”胡师杰说道。
现在胡师杰最大的短处就是年轻太大了,眼瞅着就要奔八十了,虽然说身子骨还硬朗,不过怎么说也该到了退休的时候。
苍海有些头疼:“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咱们村的地盘上谁还能翻出浪花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