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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星河影摇三军动(二十一)
胡广亭拿起书,正色厉声念道:“最高指示!”
杨为益和张二炮肃容站立,听胡广亭读书。
“近战、夜战必须成为我军的优良传统,夜间便于达成战斗的突然性,减少敌火力对我们的损害。”
听胡广亭读完,杨为益低头皱眉道:“可是现在我们的火力占优势,白天战斗才对我们有利。”
张二炮急道:“为益,现在不是我们要夜战,是清军要夜战,我们如果躲在壕沟工事里,那就bei洞了!何况我们这边阵地上没有高地可以利用。”
杨为益为难道:“夜间作战,观察、射击、指挥、协同、通讯都不fang逼an,还容易迷路,我看指挥部不会答应的。”
胡广亭指着刚刚根据各个侦察连汇报的情况绘制的清军营寨布防图,吼道:“清军的营寨从西向东连成一片,有什么可迷路的!他们这样的集中部署,用主席的话说就是一群原始人!你们看!他们连战壕都没有!”
张二炮赞同地补充道:“广亭说的对!我们今晚即使构筑战壕,在这一片旱田里,连可以依靠的高地都没有,夜色漆黑中要抵御骑兵冲击,不可能不被骑兵冲进来,一旦造成伤亡,那一定是非常惨重。
之前侦察连在敲打清军骑兵营寨时,发现清军骑兵少说也有三四千人,我们全师加上炊事班、卫生连、通讯连、运输队也才四千人罢了,要是没有有利地形作为依仗,被清军骑兵一股脑冲进来,死伤不可xiangxiang!野地里骑兵冲击,一公里也就一两分钟,百米用不了十秒!”
胡广亭连连点头:“二炮,你和我想的一样,眼下咱们要么就立刻撤回东光县依靠城墙固防,要么就趁夜猛攻,决不能留在原地,坐等清军骑兵冲击!”
杨为益忧虑地劝道:“我们可以在阵地前多多设立照明火堆,用机枪封锁。”
胡广亭道:“之前我们每晚都这样作,我实地看过很多次这样的部署,还用机枪反复的尝试了瞄准,可是效果有限。一旦遇上骑兵,恐怕拼刺刀是难免的。”
……………………
此刻姚梵在东光的指挥部中,也在为同一件事而焦虑。
“海牛,你是骑将,清军骑兵如果趁夜劫营,你能靠战壕守住吗?胡广亭说了,他们阵地附近没有像样的高地!”
李海牛也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闻言立刻道:“主席,我看还是叫胡广亭他们立刻撤回东光县城吧!天亮zai出去打!”
姚梵闻言,跺脚惊呼道:“不好!你都没信心!不能叫胡广亭继续在前面对峙了!”
姚梵正要发报,崔广文却冲进来道:“主席,三师来点。”
“读!”
“指挥部
我师判断清军数量庞大,我军地形不利,一旦夜战,后果难料,希望指挥部同意,由我部zhu洞发起夜战进攻,全师以班排为单位,以手榴弹为主攻wuqi,对清军营寨实施全面强攻,对敌阵地实施大宽度的散兵切割和穿插,将敌人彻底打散打乱。
胡、张、杨。”
姚梵凌空重重一挥手,对电报员崔广文道:“批准!告诉胡广亭!立刻发起进攻!越早越好!清军想要乱战!我们就先动手!看看谁先乱!”
李君高声道:“对!与其在我军阵地上乱,不如我们冲过去,到他们营寨里乱去!”
李海牛握拳道:“我同意!”
姚梵命令道:“告诉二师刘进宝!gai逼an与三师汇合的路线,二师立刻向东北方向穿插!直接对清军营寨发起夜间强攻!全师不要停留!要勇猛,要穿插到底!”
李海牛道:“还要通知一师萧初开他们,加速行军。”说着李海牛看了看表:“现在七点刚过,直线距离三十公里不到,一师最好在十一点之前到达!”
姚梵凝眉点头:“告诉萧初开,必须在十一点之前到泊头镇!到了就打!”
……………………
胡广亭接到电报后重重一拍大腿:“指挥部和我们想的一样!为益!二炮!通知全师!立刻进入战斗准备!全体指挥员听师部指示,立刻针对清军营寨横向散开,一小时后必须全部就位!等待总攻命令!师属迫击炮营立刻就位,对清军右翼两个前出的骑营大寨实施单发打击!每分钟一发!没我的命令不许停!叫他们不得安生!……”
随着三师指挥部的一道道命令发布下去,全师四千人顷刻间动员起来了,遍野的火把攒动,如燎原的星火般辉煌。所有刚吃完晚饭,正在挖掘战壕的士兵们一个个从地上集中放置处找回自己的钢盔戴上,冲进战壕边的各排帐篷中取出子弹手榴弹携行具,互相帮助着捆扎在身上,开始按照部署紧急运动。
李璐因为识字,参军不久就成了排长,要强的性格,让他在训练中很快脱颖而出。当紧急集合的命令下达之时,他正在战壕边和一个叫毛头的娃娃说话。
“毛头啊,革命军队真的不能随便收人,你还是回去吧。这狗和狗皮我们也不能要,部队有规定,私下收百姓东西要吃处分的。”
“首长,俺不要饷,真的不要!俺吃饭也吃得少!一天有个窝头就行,俺就要跟你们走。”毛头泪汪汪的哀求道。
“毛头,部队哪有窝头给你,都是馒头。”
“首长,俺自个带了菜,不要部队的。”
李璐叹了口气,说不下去了。
他是个心软的汉子,毛头是部队过河后,在清河县实施土改后跟着部队的,他家是从河南沿着黄河流浪过来的失地雇农,和乞丐没两样,穷的叮当响,全家只有三个破碗,住在地头上一个高不过腰的草棚子里,给清河县当地地主扛活,如果没有土改,也许今年过冬就得全家冻死在地头。毛头姓王,他爹大字不识,只会干农活,他妈死得早,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部队到他家时,全家只有他爹穿着褂子和裤子,三个孩子浑身赤裸,全部光着腚,全家没有鞋穿,脏的像是泥里钻出来的。
部队在清河土改后,把清河县几个大地主全家老小经过公审,几乎全部杀光了,地主家的围子里有72间房,分了一间给他家,还分了衣服、鞋子、被子、锅碗、箱笼。
李璐借着月光,抬眼看看毛头,见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女人褂子,裤子是他爹土改之前穿的那条,脏破程度简直不能看,褴褛的像是随时会在风中解体。他腰里系了一根草绳,shang迷an用一根黑乎乎的细绳拴着一长串白菜帮子,提溜打挂的在腿边晃着,一双打土豪时候分给他的布鞋,紧紧地插在胸下的草绳上,舍不得穿。毛头左手提着一条剥了皮的死狗,右手拎着狗皮,脚趾头抠着泥地,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璐。
李璐心里酸酸的,不知道咋对这个死活要跟着部队参军的孩子开口。
“首长,俺会挖坑,你让俺帮你们挖坑吧。”毛头提着死狗继续哀求。
“算了,大不了我分一口给他。”李璐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