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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 玛丽也不知道作何安慰, 她只得把自己的手帕递妇人:“福尔摩斯先生会找出陷害小杰弗里的罪魁祸首, 你可曾见过那位陌生人的模样?”
“那、那位陌生人?”
妇人感激地接过玛丽的手帕,却摇了摇头:“那天我的儿子回家,只是说有名好心人请了他一杯酒, 指点了他。”
这点达西先生已经转述过了。
玛丽转头看向福尔摩斯先生,站在床前的侦探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仿佛不为一名母亲的眼泪而受到触动。
“你可曾见过那名陌生人, 或者他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 是否有特殊的口音, 这些小杰弗里说过吗?”侦探问道。
“是,是了!”
听到福尔摩斯先生的问题, 妇人的神情一顿,然后急切地开口:“杰弗里说, 那名好心人有着北方的口音。”
玛丽一凛。
宾利先生正是从北方搬来的,如此看来,说不定还是他之前就相识的人……甚至是朋友也说不定。
只是除此之外,小杰弗里的母亲也并不知道其他细节了。
玛丽再三向伤心不已的妇人许诺, 说福尔摩斯先生一定会揪出真正的罪魁祸首。跟随侦探同小杰弗里的母亲告别, 重返梅里顿的街道上后,玛丽重重地叹息一声。
“北方人, ”她神色严峻, “会不会是宾利先生过往的合作伙伴或者是竞争对手?”
“你认为唆使者是宾利先生认识的人。”
“我不确定, 先生,”玛丽侧了侧头,“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一份合同下手,偷走合同又有什么用?”
“……”
福尔摩斯先生没有回答。
他浅色的眼睛始终停留在玛丽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侦探灼灼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思索,却没流露出任何情绪。
平心而论,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并不是一位看起来随和温柔的人——当然了,鉴于他没有上来直接鄙夷自己的智商和水平,或者做出其他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已经比二十一世纪的诸多影视作品沉稳的多。
但他五官深刻,神情平稳,举手投足间带笃定的沉着,却多少有些过于理智了,还总是用这幅审视的目光看待他人,确实不太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要是其他的未婚小姐被他这么盯着,怕是要浑身不舒服,暗道一声此人无礼。
而对于玛丽,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审视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她仔细想了想,在福尔摩斯先生的沉默中找到了答案。
“不是你不知道,你一定知道,先生,”玛丽开口,“而是不能说——毕竟是旁人的生意经,是吗?我想,应该和那份合同的性质有关。”
福尔摩斯先生终于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这是宾利先生的隐私,我承诺为他保密,”他说,“但如果我能够征得他的允许,自然会将手中的线索分享于你。”
等等。
歇洛克·福尔摩斯愿意和她分享线索?
玛丽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
“真的吗!”
她欢欣雀跃地扬起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生怕你会认为我经验不足、也没多少见识,从而不愿意同我继续交流呢,先生。”
福尔摩斯一哂,并不苟同玛丽的说法。
“对于求知者,真相就如同水对鱼般重要,”他认真说道,“就像我不会剥夺你对空气的需要一样,班纳特小姐,我也不会剥夺你对真相追求。”
“……”
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能换来歇洛克·福尔摩斯这般的发言啊!
玛丽感觉自己已经被梦幻的幸福感淹没了,她攥了攥裙子,郑重其事地收下了这番话:“那,那……我能在内瑟菲尔德庄园见到你吗,先生?”
福尔摩斯点头:“内瑟菲尔德庄园见,小姐。”
玛丽同样直视着侦探的眼睛:“下次再见,先生。”
交谈结束,侦探礼貌地按了按帽檐,转身离去。
直到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之中,玛丽才回过神来。
——她刚刚干什么了?
和福尔摩斯一起去追查线索,他还愿意把手中的答案分享给自己。
天啊!
真正冷静下后,玛丽瞬间有种刚刚都在做梦的错觉。
这种错觉一直持续到玛丽回到女帽店旁边,没拦住玛丽的伊丽莎白显然都要急死了。看到玛丽直愣愣地回来,急忙走到她的面前,开口就是训斥。
“你真是太过分了,玛丽!”
当姐姐地先是上上下下把妹妹看了一个遍,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气呼呼地伸手戳玛丽的额头:“跑去跟踪一个陌生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打算你再不回来,就喊民兵团的红制服们去找你了!”
“疼疼!”
玛丽急忙捂住额头,看见伊丽莎白关切又生气的面容,她才多少找回了一点真实感。
没错,她真的见到歇洛克·福尔摩斯了!心心念念想亲眼见到的偶像,全英国最厉害的侦探先生,空降般来到了梅里顿,出现在她的眼前。
想到这点,玛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莉齐……”
伊丽莎白:“……”
见玛丽这幅魂不守舍地模样,伊丽莎白便知有事。
她动作一顿,收起了不住敲玛丽脑门的手:“怎么回事?”
玛丽:“什么?”
伊丽莎白:“你跑去跟踪陌生人,还这幅模样,我可不相信你会把人跟丢了。”
还是当姐姐的了解自己。
玛丽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低声音:“你还记得我说过,达西先生认识一名很厉害的侦探吗?”
伊丽莎白立刻明白了。
“那位绅士是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