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明朝更有其现实意义。
“读书,科举,出仕!”三个金光闪闪的目标就在前方,看似遥远,却有伸手可及。
强烈的冲击让孙淡身上一阵燥热,通过张知县这一句话,他好象看到了锦衣玉食的未来。
前途是那样的清晰,找对了路子,坚定地走下去就是了。
走出衙门,先前围在衙门口看热闹的市民早已散去,只枝娘一个人站在那里等着。大概是等得久了些,这个小姑娘满面焦急。一看孙淡完整的出来,眼睛一红,忙走上来,上下端详着自己的未婚夫,小声道:“你没事吧?”
孙淡精神正亢奋,也不回答,嘴角含着笑意,缓缓向前走去。
“孙郎,你真没事吧?”小姑娘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迈着小碎步追了上来,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喃喃道:“这下糟糕了,你冒充会昌侯家的人……若事发,可如何得了。孙郎,再苦再难,你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呀!会昌侯是什么人,怎么欺瞒他们。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孙淡见她实在是吓得够戗,无奈地站定了,一摊手:“我真是会昌侯孙家的旁系子弟啊,我孙淡也不是一个乱认祖宗的人,你且放心吧。”
“你……”枝娘一跺脚:“都这样了,你还满嘴乱说。不就是二两银子罢了,最多我们再去求求爹爹。你也不能出此下策。”
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坚强,可实际上却非常脆弱。孙淡心中不忍,虽然枝娘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虽然他内心中对这种封建婚姻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可也不得不为枝娘对自己的恩情而感动,他叹息一声,一边走一边安慰着这个小女子,半天菜让她安静下来。
可即便如此,枝娘还是觉得很不安,回到家后说要给孙淡做饭,可一坐在灶前,就支着下巴对着火红的灶火出神。
孙淡没注意到枝娘的异常,他现在正处于兴奋状态之中,一回家就直接躺在床上想心事。半天,他才发现屋中的气氛不太对劲。
灶火烧得很旺盛,锅中的水也开了,水气氤氲上升,和着炊烟,呛得人有些难受。
孙淡和枝娘所居住的这个房间很破很小,没有单独的厨房,做饭睡觉都在一个屋里完成,又挤又脏,仄蔽得让人窒息。
“水开了,该下米了。”孙淡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小声提醒枝娘。
“啊,我倒忘记了!”枝娘猛地从梦游中惊醒过来,她擦了擦眼睛,将手伸进米坛子里,却半天也没伸出来。
“怎么了?”
“没……没米了……”枝娘眼睛里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孙郎……我,我对不起你,家里穷成这样。我知道,自你脑袋撞了之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还好,我昨夜刚纺了一匹布。我这就拿去卖了,买点米回来做饭。布店老板租的是我爹爹的店铺,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我求求他,看能不能多给些工钱……”
说到这里,枝娘突然醒悟,这家店铺以前是属于孙淡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枝娘的低着头,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