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病了?”孙淡和孙佳本也混得熟了,随意地坐在她的闺房的梳妆台前,大喇喇地伸着双腿:“看你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的,估计是受了凉。今年的冬天不冷,气候异常,你可要小心了。”
孙淡没个正形,旁边那个小丫头看得很是恼怒,一个人在那边生闷气。这个小丫头好象叫什么凤仙,是新来的,孙淡这也是第一次见着。
孙佳大概也知道孙淡这样不成体统,伸出脚悄悄踢了他一记,面色突然有些发红:“正经点,这里可不是山东。我也不是受了凉,这院子里到处都是刷漆,我对这东西不服。”
“原来这样啊,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几天,我那里是旧房子,靠着什刹海,空气好得很。”
“你又说混帐话儿了?”孙佳一张脸羞得通红:“你自有娘子,我一个女孩儿,如何能去你那里。对了,你是无事不来的人,究竟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就给我走人。”
孙淡这才收起脸上的不正经,道:“想从你这里借点钱,你还有多少,都给我。”
“我这里还有八十多两金叶,折合成现银也值个八九百两的样子。”孙佳眉头一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孙淡:“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生发的门路了,倒忘记我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从来不借钱给人,但若是合股,倒没问题。”
孙淡:“真不是做生意。”
“不是做生意啊,难道你要在外面花天酒地,那这钱我可不能借给你。”
“花天酒地,我穷人一个,怎么花得起?”遇到这么一个说话直接的女子,孙淡有些郁闷,只得照实说:“这钱是用来救人的,大概你也知道了,李先生现在关在诏狱里。我好不容易走了路子,明天就进去看他。诏狱那种人间地狱,若不上下使钱,只怕李先生挨不过去的。”
“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说了。”孙佳这才变得正经起来:“李先生是你的恩师,也是我孙佳的先生。我就去取钱给你,孙淡你也不要着急,李先生吉人天相,应该能逢凶化吉的。”
得了钱,孙淡这才急忙跑回国子监。
这一耽搁已经是中午了,一进国子监,就看到汪进勇正手按刀柄虎视眈眈地盯着国子监中来来往往的监生们。他那张黑面皮看起来很憔悴,眼睛里全是红丝,精神非常萎靡。
一看到是汪进勇,孙淡有些头疼,但心中却不畏惧。只径直走了过去,笑着打招呼:“汪将军好,孙淡家中有事耽搁了一个上午,不知道将军会不会找我麻烦?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将军若要动手,我只有束手就擒了。”
汪进勇一见到孙淡,吓得退了一步。然后讨好地一笑:“淡哥儿说什么话,你可是东厂罩着的人。汪进勇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如何敢抓你。敢问淡哥儿,昨夜那两个东厂的公公找你何事……对了,昨天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孙淡暗笑,看来,东厂的虎皮还是很管用的。汪进勇向自己道歉,让孙淡心中大爽。正要再调笑他几句,那边,陆炳和苟得宽又说又笑地走了过来。
陆炳看到孙淡,眼睛一亮,道:“孙大哥,你来得真巧。现在已经晌午,我正要约你和苟大人和汪将军一起到国子监外那家酒楼吃饭呢!走走走,咱们闲话就不说了,一道去。”
陆炳身份特殊,孙淡也不好驳他面子,就点了点头,随他们一起出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