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于路上,沐浴阳光温暖,又不用自己双足奔波,言诚不由思绪飞扬。
这一路行来,过了寒乌国,穿过了成溪国,却又转入了赤辛国土之中。
赤辛大,位列中原十国第三位,国土延绵,自中原中部直达极北之地,与六国接壤,若再算是无疆净土,那便是七国。
赤辛富,因与七国接壤,贸易便十分发达,国富民强。
但言诚却并不喜欢它。
行走于这片大地之上,言诚总能想起与温小莲初见时的情形。那样的民众,简直如同蝼蚁般渺小。
他忍不住去想赤辛的统治者都是什么货色,想来想去,只觉大抵不是什么好东西。
否则,不至于培养出这样的民风来。
你看无疆净土,你看银光城。
老实说,那里的居民原来不也是赤辛人?但做人的准则怎么会差那么多?
这都是师父的功劳。
他这样想。
但又摇头笑了起来。
若让师父知道,一定又要骂我是马屁精了。但我想的是事实呀。
就在这时,有一种不安感悄悄攀上尽头。他微微一怔,不明其意。
嗖地一响,一箭飞射而来,本来取的是他的胸膛,但因为他提前生出警兆,便及时拧身躲开。
接着又有两箭射来,他躲得过,马却躲不过,颈上中了一箭后长声嘶鸣,摔倒在地。
言诚飞射跃下,贴地一滚即跳了起来。
目视四周,发现不知不觉间,却走入了一片疏林之中,已然远离了官道。
却是自己信马由缰,神思天外之际,马儿自己走离了官道,一路吃着草来到了这偏僻林中。
“小子身手倒是不错呀。”
前方林中有五人走出,三人手中持着弩,正在上箭,两人提着刀,虎视眈眈。
“你们是什么人?素不相识,为何突然对在下下杀手?”言诚看着倒地吐着血沫的马,知道它是活不成了,心中不由不喜。
五人笑了。
“原来是个书呆子。”一人摇头,“以为单人独骑的,至少是个练家子,却原来是个书生。”
“早知如此,何必费那三箭,平白失了一匹好马。”一人叹息。
“小心谨慎总是无错。”一人说。
“少年郎,看你一身衣装不俗,应是哪家少爷吧?”一人说,“兄弟几个缺钱度日,少爷你打赏几个吧。”
“你们是强盗?”言诚皱眉。
“真聪明!”一人大笑。“可不就是强盗?”
“别和他废话了。”一人已然上好弩箭,举弩对准言诚。“杀了后,身上东西全是咱们的。”
“闲来无事,逗逗开心而已。”先前称言诚少爷的那人笑。
持弩者不多言,扣动机关,弩箭如流星一般飞射向言诚。
言诚不躲,心念动间,凛然念陡然发动,强大的念力在周身布下防御,他躬身向前,竟然迎着箭飞掠过去。
五人都吃了一惊,但不及反应,言诚已然以凛然念撞飞了来箭,如风掠至。
“是修行者!”强盗大惊失色,惊恐中想要逃走。
但哪里还有机会?
强盗也并非都是恶人。
或有因官府欺压,实在活不下去者,上山为盗,劫的却是官家车,不伤百姓。
但这五人,出手便是杀人技,内里全是杀人心。这样的强盗,直接取了性命便是。
言诚向前,念动间,左掌击出。破甲念透入一名强盗胸膛,强盗一声不响地便飞了出去,将后方持弩欲射的同伴狠狠撞倒在地。
一箭飞射而来,言诚看也不看,直接撞了过去。凛然念将那箭凌空撞断,言诚一把抓住飞舞的箭头,破甲念贯注其上随后一推,箭便如流星飞射,刺入射箭者的胸膛。
两个持刀的强盗眼见言诚杀来,也被激起凶性,狂吼中举刀欲砍。
念动,霸王念起,霸气纵横。
两道无形霸**直刺入二人心念之中,威势令二人全身颤抖,刀举了起来,却再无力落下。
言诚双掌齐出,破甲念透体而入,两个强盗立时便飞了出去。
如两道箭矢,一去不回头,摔入远方草丛之中。
言诚身子一转,飞掠向另一个方向。
那处,被撞倒的强盗刚推开同伴的身子爬起来,尚不及起身,便见一道影子掠向自己,吓得惊叫:“英雄饶……”
话未说完,有手掌贴在自己头上,头顶剧震之中,强盗立时便没了声息。
顷刻之间,五名强盗魂飞天外,无一幸存。
言诚静立林中,有微风吹来,送来清香草味。
他转身,目视那将死的马儿,轻声一叹。
“一路行来,多蒙你照顾。”他立于马前,真诚地说。“但我却没有照顾好你,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世,你为人,我为马,我载你驰骋天下,还你这一命。”
说着弯下身来,手掌贴在马头。
破甲念动。
他起身辩明了方向,便大步离开了这片林子。许久之后,终重新走到了官道之上。
所有行装都安置在有无牌中,他身上并无任何负担,信步而行,不似旅人,倒似是出来散步的山野隐士。
日光渐盛,骄阳如火,言诚走得有些辛苦。于是自有无牌中,取出了自己那只竹箱。
箱上有杆,杆上有帘,于是背在身上便可遮挡阳光。
如此又行了一阵,天已近午,阳光越发的厉害,言诚抹了把汗,决定找处林子休息一下用午饭。
抬头向前望,只见道边正有一片密林,言诚急忙快赶几步,来到林中。
树荫遮挡阳光,便多了一分清凉,林间有微风,吹得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