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看着言诚,很是无语。
无语,一是因少年言论天真,书呆子气十足。
二是因为少年表现出的实力,令他张口无言。
“你……你是何人?”山大王脚步有些不稳,情不自禁地向后移了移身子。
山贼们惶恐,那些弩手握着弩,却忘了上箭。
“那并不重要。”言诚摇头。
“我想问一句――你们做这种事,有多久了?”他问。
“与……与你何干?”山大王咬牙。
“若是第一次,便可杀。”言诚说。
第一次便可杀?那你还问什么!
山大王不由气恼。
“自然不是第一次。”山大王说。他打量言诚,眼见对方确实只是一介凡人,于是不解。
是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念器?
可凡人无念力,如何能激发念器之力?
难道是特殊念器,以凡人之力亦可发动?
山大王不由心动。
“你身上带了什么?”他问。
“交出来给我,我可放过这些人,说可放过这些货。”他补充。
言诚摇头:“我身上的东西,不能给你。这些人和这些货,也无须你来放过。”
“因为我要替天行道。”他认真地说。“所以你们便没了作恶的机会。”
“笑话!”山大王怒了,他觉得眼前这凡人少年太过可恶。
不过是凭着一件奇怪念器,挡下了一轮箭,便这么嚣张?
要替天行道?那便是要将我们杀个干净了?
你做得到吗?
握着长剑的手,猛地一下发力,剑光便自夜空中闪亮而起。有剑意涌动于剑锋之上,随时准备刺出。
言诚不语,但念已动。霸王念生成霸|气|枪|,霸|气|枪|刺破敌人念。
山大王剑举于空中,却无法刺出。因为一股巨大的威压令他感觉全身发寒,仿佛行于夜里,被厉鬼附于身后。
能感应到寒气凛冽,却不敢回头。
这是什么妖法?
山大王大惊。
“射杀了他!”弩手指挥者这时缓过神来,急忙装箭上弩,举弩对准言诚。
“言大哥小心!”陈月儿惊呼。
言诚人不动,念动。
凛然念再次发动,于是这一波箭雨便又撞在其上,撞得箭支折断。
言诚出手如电,快速地将震断的箭矢抓在手中,再反手掷出。每一枚锋利的箭头,都以更快于之前的速度飞射回主人处,深深刺入主人的胸膛。
没有惨叫声,因为言诚出手太快,太准,也太狠。破甲念将箭头送入敌人的身体,亦随之进入其中,大肆破坏。
于是脏器瞬间被击破成碎块,生命瞬间远离一个个鲜活的机体。
二十余弩手,一轮齐射之后,便只剩下了五人。
五人僵立在原地,持弩的手因恐惧而颤抖,裤裆处已经湿成一片,有水滴不断渗出,最终连接成流,浇在地上。
没有任何人去笑话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被这一幕惊呆,震住。
言诚摇头。他对自己的速度不大满意。
本应更快些,将这些弩手全部清除干净才对,终究还是实力不足,却还剩下了五人。
补救吧。
他低头,望着脚下的断箭。他俯身,拾起一把断箭。
然后挥手。
箭破空,有声,并不响亮。
箭入体,有血,并不远溅。
五人在震惊之中,还没有缓过神来,断箭便已经透体而入。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倒了下去,尸体摔在地上,声音沉闷。
四周寂静,鸦雀无声,只有夜风偶尔吹来,带起轻响。
“你到底是什么人?”山大王终于承受不住,如野兽嘶鸣般大叫起来。
“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旅人。”言诚认真地回答。“途中遇到了陈伯的队伍,他们好心收留我,想照顾着孤身一人的我安然走过这段危险之地。”
“他们人很好,善良,纯朴,是正经的生意人。”他继续说。“所以我喜欢他们,不愿意他们出事。”
“而且受人之恩,必当还报。”他说。“所以我会保护着他们,让他们安然走过这段危险之地。”
“所以你们就必须死。”他遗憾地叹了口气。
叹完气,人便动了起来。
老实说,他的速度并不算快――虽然比起这些山贼们来说,已经快了很多,但不至于像武通又或山大王那般。
因为他本身并没有念力,移动之际,靠的只是自身的体力,和久战之中得来的身法秘诀。
所以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诡异,亦不如风似电。
但山贼们偏偏无法避开。
因为这少年未到之前,便有可怕的威压砸来,砸得他们仿佛见了猛虎的羔羊,只知颤抖着缩成一团,而不知奔逃。
偶尔有羔羊知道反抗,愤怒地举起刀,大吼着为自己壮胆。
但不及劈下,少年的掌便到,于是举刀者便觉得胸膛处如同受到了野马猛踢,身子一下便飞了出去。
而命,便在这腾空之中以更快的速度远离自己而去。
转眼之间,少年在山贼们惊恐的目光之中,在山贼们无力的反抗之下,便杀了十几名山贼。
武通被部下们扶着,呆立原地。他已完全看傻了眼。
他无法理解少年的力量,无法理解这凡人少年如何能带动如此强大的天地念力。
但他知道,他错了。
他错看了这少年。他以为这少年能孤身穿行数国,安然无恙,必是谎言,因此以为这少年来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