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说,“再将入城税缴了吧。三人一车,五枚银币。”
五枚银币,便是五百铜钱,不是小数目。
言诚不知要在此城中逗留多久,为这点小事发难,并不值得。他本不缺钱,便当花钱买太平,直接递过去了五枚银币。
不想那守门吏见到言诚钱袋之中金光闪闪,立时瞪大了眼睛,眼中贪婪之色流露。
“我说的是每人五枚银币。”他接过那五枚银币后,又指了指言诚钱袋。“三人便是十五枚。这车子入城,却需要十枚银币。”
二十五枚银币,那可是两千五百钱,这可是一笔巨资了。
言诚目视对方,缓缓摇头。
“大人见钱眼开,漫天要价,不知依了哪里的法条?”他认真地问。“据在下所知,中闾诸城,最贵处入城费不过每人二十钱。三人一车便要五百钱,已是太过,如今临时起意,便想多收这许多,大人莫不是穷疯了?”
“大胆!”守门吏眼睛一瞪,立时发起威来。“我栖凤城乃是边塞重镇,肩负守卫国境之责。你小子贼头贼脑,公然与官家作对,我看你定是龙狄野族的探子!来人!”
一声喝,几个配着刀的大兵便跑了过来,一同瞪眼作势,威吓言诚。
“这些家伙,实是过分。”灵心于车中皱眉。
言诚似是听到了这话,微微点头:“你们做得太过分了。”
“小子,胡言乱语,可是要吃官司的。”守门吏冷笑,“兄弟们,将这小子拿下!”
几个大兵立时大步向前,作势欲擒下言诚。
他们并不将这纤弱书生放在眼里,是以连刀亦未拔,便撸胳膊挽袖子走向前来,一个个横眉立目。
其实他们也并不敢真的随便拿人,不过想吓唬言诚,逼其拿出好处来“孝敬”。
似这般事,他们时常干。凡遇到看似有些钱财者,无不被他们这般“打劫”一番。
这,便是他们的生财之道。
言诚不语,只是目光不再温和,脸上也没了先前的恭敬。
“这是你们自讨苦吃。”他认真地对对方说。
“自讨苦吃?”
此时有人沉声而语,大兵及守门吏立时回头,随后急忙转身,恭敬施礼。
“捕头大人,您怎么来了?”守门吏笑呵呵上前,躬着身子说话。
来人一身青色捕快服,面带不屑之色,手扶腰间长刀缓步向前而来,目视言诚。
“巡行至此,本为检查诸门守者,不想却遇见这样的狂徒。”来人说。
“你说他们自讨苦吃,便是想对他们出手教训了?”他问。
刷地一声,他拔出刀来,眼中闪过森然之光。
“好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威胁朝廷官吏,这便是死罪!”他厉喝。
“你说是死罪便是死罪?”言诚摇头。“请拿出中闾律条来。”
“律条?”捕头冷笑,“老子便是律条!”
“我确实见过无理之人,但似你这般无礼者,却未曾见。”言诚诚恳地说。“你身着官衣,却行无赖之事,实是官家之耻。此城有你这样的捕头,治安可想而知。”
“好大胆子!”守门吏大叫起来,“竟然敢辱及大人?大人,可不能饶他!”
随即凑上前,向捕头低声耳语:“大人,此子身上钱财不少,车上还有女眷!”
捕头眼中闪过贪婪之色,冷哼:“这小子如此狂妄,我看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山贼草寇派来探城的,便是龙狄的细作!给我将他拿下,本官要细细审问!”
城门处的吵闹,却并未引起骚动。
许多人自门匆匆而过,只是抬头向这边看一眼,便该进城进城,该出城出城。
只有许多明显远道初来的人,才远远停下,惊讶而观。
言诚目光一扫,便看到这奇异之处。
他立时明白,本地人对这帮人的做的这种事,早已见惯。
“你方才说你便是律条,这已触犯国法。”言诚看着捕头,缓缓说道。“不过一城捕头,竟然敢与国君之法相提并论,你可知罪?”
捕头大笑。
突然挥手,手中长刀一挥间,地面已显出一道刀痕。
刀锋未触地,而地生斩痕。
那便是刀意所致。
“对你们来说,老子不但是律条,而且是天!”捕头昂首,眼中满是骄横得意之色。
“原来是修行者!”远观者中,有人惊呼。
“小子,敢和捕头大人装横,有你好看!”守门吏冷笑。
“将车帘打开,将里面的人拉出来!”捕头手指车厢,厉声发布命令。“老子倒要看看,里面空间坐的是我族女眷,还是龙狄人的探子,山里的盗贼!”
“是!”几个大兵冷笑出声,纷纷拔出刀来,大步向前。
玉洁在车中皱眉,忍不住低声骂:“这群不长眼的狗崽子,竟然敢对小姐您不敬?要知他们的国君……”
灵心皱眉,摇头。
“不可再说。”她低声说,“万一被人听到,便是大祸。”
玉洁一怔,这才明白,若是小姐行踪泄露,说不定那色胆包天的赤辛海棱王,便会把魔爪直伸到这里。
“这怎么办?”她皱眉。
此时,言诚摇头一叹。
“你们找死。”他说。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