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雨不满地嘟起小嘴,又是惋惜,又是不解:“欢哥你干嘛这么倔啊,你刚回夏海,没什么熟人……”
沈欢淡淡笑了笑,并不接话。
苏妈妈赶忙岔开话题:“你瞧我这记性,欢子回来了,尽顾着高兴,家里人倒也罢了,李主任是小雨的领导,远来是客,也没招呼您坐下,快别站着了,我给您倒杯栀子花茶!”
几人选了个桌子坐下。
苏妈妈冲厨房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喊了一声:“小李,今晚不做生意,给你放个假,早点回去休息。”说到最后还不忘加一句,“我们家儿子回来啦,我要给他做一顿好吃的,好给他接风洗尘!”
“得嘞,那苏婶您忙,我先回去了。”
苏小雨挑眉酸道:“瞧把老太太给开心的,我还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呢。”又白了沈欢一眼,恨恨道,“都怪你,你不知道自己突然离开,妈都哭成什么样儿了!”
苏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小妮子,尽睁眼说瞎话信口胡咧咧,某人可比我哭得更狠,都快哭出一条浦澜江了咧。”
苏小雨嫩脸一红,反驳道:“哪有,你尽胡说。”说罢,深深望了沈欢一眼,“以后再不许走了!”
不愿让她伤心,沈欢微笑点头。
坐在一旁的李准,自顾自品茶,脸上虽然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但心底却很不是滋味。
好嘛,好一出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戏码,他完全插不上话,只感觉自己就是一局外人。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苏小雨对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大哥,感情很不一般。适才交锋,获得的一丝满足与得意,烟消云散。
便在此时,一个仿佛脖子被人掐住,嘶哑的声音传来:“喂,苏大器,今天再不还钱,老子就砸了你这店子!”
两个流里流气,不满二十岁的黄毛大男孩,无视店面“今日打烊”四个大字,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脖子上都戴着一条金链子,裸露在外的胳膊,殷红的狼头刺青甚是扎眼。
苏小雨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
听到外边的声响,苏妈妈老虎护崽般,手里拿了一根擀面杖,立刻从厨房里奔了出来,将苏小雨和沈欢拉在身后,针锋相对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苏大器是苏大器,跟我和我女儿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欠你的钱你找他还!”
两个黄毛中,左边较胖的,冷笑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你说破天,也不可能说得过去!苏大器已经消失半个月了,我们找不到他,只能找你!”
右边那个瘦的跟着冷笑道:“看你一把年纪,我也不想为难你,不妨实话告诉你,咱哥俩这是先礼后兵,你要是还钱,一切都好说。可你要是还不还钱,等山哥过来了,那就休怪咱们对你娘儿俩不客气了,哼!!”
苏妈妈道:“那我也实话告诉你――没钱!我就这一句话,有本事你把我这条老命拿去!”
苏大器那个不成器的,嗜赌成瘾,拆了东墙补西墙,这些年已经弄得她们母女精疲力竭,在外边总共都欠了三十多万!她可怎么还得上啊!
小雨刚刚参加工作,也不好指望李准,人家也许有那个钱,但凭什么啊。
至于欢子……她可没那么不切实际,一个还在读书的留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更别说,他连工作都还没找到呢!
苏妈妈已经绝望了!
那胖子瞧了苏小雨一眼,吞了吞口水,不怒反笑道:“哦,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当然没本事要了你的命,不过……”又瞧了苏小雨一眼,“嘿嘿,还是山哥想的好,倒也不是没别的解决方法,什么都可以商量嘛……”
苏妈妈怒道:“畜生,你再胡说八道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