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苏阮跟谢勤和谢老夫人提起越荣的时候,说她曾在荆南那边见过越荣的人,可是祁文府却是一眼就瞧出来她在说谎。
先不说那越荣如果真与暗中之人有关,负责的定然是屯兵之事。
嶂宁距离荆南不近,怎么也轮不到越荣出手去追杀苏阮母女。
更何况那暗中之人一直想办法让薄家和二皇子立于人前,甚至连荆南赈灾粮款的事情也是薄家出手,那薄家定然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苏阮手中的那本账册。
有薄家顶在前面,他们怎么可能会冒头,让自己露了痕迹。
苏阮骗的过谢勤和谢老夫人,却骗不过他。
祁文府不知道苏阮到底是怎么知道那越荣和越骞有问题的,但是他敢肯定,绝对不是因为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十之八九是别的原因。
那原因苏阮或许不能明说,所以才借了她当初在荆南被人追杀的事情,将越荣父子牵扯了进来,然后惊动了谢家的人去查他们。
祁文府想起苏阮一本正经说谎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喉间溢出些低笑来。
“坏丫头。”
扯谎都能扯得那般正经,脑子更是转的比谁都快。
那心眼都快多成窟窿了。
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打来学来这么多东西的。
……
“阿嚏!”
苏阮猛的打了个喷嚏,惊得正在磨墨的澄儿手心一抖,直接将里头的墨汁洒了出来。
“小姐,您这是着了凉了?”
采芑连忙取了厚毯子,就想给苏阮盖上。
苏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快别盖了,我身上穿的够厚了,都出汗了。”
打她从宫里出来之后,谢老夫人和府中的姐姐妹妹还有满屋子的下人,都恨不得将她当成瓷娃娃供着。
卫善说让她不能着凉,这房中便一天到晚碳盆不断,身上更是穿得棉滚滚的。
卫善说让她不能下地走动,连她如个厕都有婆子在旁抱着。
吃饭送到手边,喝水生怕烫着,连带着入夜之后睡觉澄儿都搭了个小床在旁边,她和采芑轮流守着。
苏阮觉得她养了一个月,都快成废人了。
采芑瞧着苏阮脸颊上红扑扑的,探手时额头上也是有些湿濡,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毯子说道:“好像是有些热了,奴婢让人将碳盆撤掉一个,免得小姐待会儿荫了汗。”
“不过小姐刚才打了喷嚏,还是要小心着些,奴婢让厨房给您炖一盅百合燕窝汤来。”
“嗳,别……”
苏阮连忙伸手就想叫住采芑,让她别去了,她这段时间天天汤水不断,感觉都快被喂成猪了,可是采芑却是脚下如风,没等她开口就已经出了房门。
“……去……”
眼见着采芑走远,苏阮嘴里慢吞吞的将话吐完,然后有些丧丧的放下手来,揉了揉鼻子说道:“哪个王八蛋成天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