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祭酒和苏小姐很是相熟?”
祁文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问及这个问题,随口说道:
“谈不上相熟,只是之前奉了陛下之命查探户部的事情时,牵扯到了荆南旧案,所以有些交集。”
“苏小姐的父亲是大义之人,于荆南百姓、于朝廷都有功德,我无缘跟苏大人相见,便也只能从苏小姐口中知道一些她父亲的事迹,隔着阴阳也算是聊以慰藉。”
只是有些交集,便能舍了性命去帮苏阮?
沈棠溪心中不信,可是他跟祁文府没什么交情,所以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沈棠溪说道:“苏小姐也是运气好,虽然失了苏大人庇护,可是来了京城之后先是得姑丈和老夫人疼爱,后又得了祁祭酒帮手。”
“我听父亲和姑丈说起过这次荆南旧案的凶险,若非祁祭酒从中帮忙,怕是风波远不止此,到时候不仅苏阮难以脱身,恐怕就连宣平侯府也会牵连在内。”
“祁祭酒能为了替枉死亡魂说话便不惧生死,难怪我父亲往日常说,祁祭酒乃是朝中难得心志坚定的能臣。”
祁文府略诧异的看了眼沈棠溪,对他的恭维话不置可否。
“朝中能人无数,沈相这话我可当不得,要说能人,你父亲若论第二,谁人敢居于他之前?”
“至于荆南的事情,也只是外人瞧着凶险。”
“苏大人为民舍己,凭一己之力带人守住了荆州城,护住了那数万百姓,陛下是英明之人,又怎么会叫小人作祟蒙蔽视听,荆南的案子重审是早晚的事情,这次只不过是赶巧而已。”
祁文府和沈棠溪算不上熟悉。
他们虽然一个执掌国子监,一个是国子监学生。
可是祁文府这个国子监祭酒本就只是凑数而已,虽说该做的事情一件不漏,可是就连祁文府也知道,他在这个祭酒的位置上待不久,而且皇帝早晚会启用他重新入六部朝堂。
至于沈棠溪,他年幼时面貌被火焚伤,是注定入不了朝堂的。
沈棠溪之所以能入国子监读书,也不过是因为沈凤年特地去圣前请旨。
他虽然是国子监监生,却不必守着国子监其他学子的规矩,国子监中的那些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日里对待沈棠溪时,也甚少有人看管的那般严格。
祁文府和国子监其他的监生都不算熟悉,更别说是身为特例的沈棠溪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祁文府就提出了告辞。
祁文府提了提怀里的罐子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你是要留在侯府?”
沈棠溪笑着道:“不是,我是来探望姑丈和老夫人的,顺道跟青珩说说年后拜祭的事情,只是之前听说了无心观的乐子,所以跟青珩多聊了一会儿。”
“马上年节了,我母亲不在,我父亲一人忙不过来,我也得回府去帮着我父亲准备年节要用的东西,正准备走。”
沈棠溪看向祁文府,
“既然祁祭酒也要离开,不如一起?”
祁文府也没在意,点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