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有朝一日拿着它要你的命?”
祁文府微垂着头看着苏阮道:“也许是疯了。”
他向来重诺,绝不轻言相许,更何况是这种犹如空白之纸任人书写的承诺。
可是他总想让这爱胡思乱想的小丫头知晓他不会与她为敌。
祁文府对着她瞪圆了的眼睛,轻笑着道:“可我相信你不会拿着它来害我。”
有些话本不必说,可福临心至,他却想告诉她。
“苏阮,你我也算是同历生死。”
“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生了错觉,觉得我会跟你反目成仇,可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亦或是有什么缘由,我都绝不会帮着旁人来对付你。”
“我祁文府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苏阮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握着手里之物时只觉得发烫。
祁文府朝着她露出个笑,鲜少的鲜活而灿烂模样,然后朝着她低声道:“有人过来了,我先走了,往后有什么事情找我,便让橘子来寻我。”
似是想起那只大猫,他喉间溢出些低沉笑声,然后伸手亲昵的揉了揉苏阮额前软发。
耳边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过来,祁文府哪怕有些不舍,却也怕被人瞧见坏了苏阮名声,他连忙转身就朝着之前跳下来的地方快速跑了过去,然后踩着墙边的突起便几下跃上了墙头。
等从墙上翻身而下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小姑娘坐在四轮车上,怔怔的看着他这边。
明明是黑夜里,只隐约瞧得见她轮廓,可他却分明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
祁文府忍不住便柔了眉眼,从墙头翻身而下时心中还想着。
他这算不算也当了回梁上君子,偷香窃玉了一回?
……
苏阮看着祁文府离开,耳边还回响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手里那截指节大小镂空的断玉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温度,而他的话也让她忍不住心中生了动摇。
无论将来如何,我绝不会帮着人来对付你……
“阮阮?”
谢锦月快步走过来时,还听到墙头那边有点响动,她心怀警惕连忙朝着那边望去,却只见到那边空荡荡的,只有墙边的树梢被风吹的晃动,扑簌簌的落下些雪来。
谢锦月心中有些惊疑,她方才好像看到这边有人。
谢锦月朝着那边看了一会儿,见什么也没有,只能按下心头疑惑,转头看向旁边的苏阮。
苏阮下意识的便将断玉握在了手心里,然后将手朝着衣袖里的收了回去,这才对着谢锦月道:“四姐,你怎么过来了?”
谢锦月上前立于她身旁:“你还说呢,我才要问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他们刚才还在一起说笑,说着说着却突然发现一旁的苏阮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在堂前找了一圈没见着她,而她的两个丫头又都在那里没跟着苏阮,陈氏她们寻不见人顿时着急,苏阮腿脚不便,怕她是在外头哪里不小心摔着了。
谢锦月跟着人出来找她,刚才也是听到这边像是有人说话的动静才赶了过来。
苏阮没想到自己不想麻烦别人,结果反倒是惹了麻烦,她不由抱歉说道:“我只是有些内急过来如厕,没想到会惊到你们。”
谢锦月见苏阮安然无恙,身上也没什么不对的,松口气道:“你没事吧,可要我帮你?”
苏阮摇摇头:“已经解决了。”
谢锦月问道:“方才这边还有旁人?”
苏阮顿了顿,假装没听出谢锦月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在问有人帮她,她摇摇头:“没有,是澄儿之前搭了架子我自己去的,怎么了?”
谢锦月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脸疑惑模样,心想怕是当真是她听错了,她摇摇头道:“没什么,怕你摔着。”
她上前推着苏阮:
“好了,我先推你回去吧,免得祖母和二伯母他们担心。”
“好。”
苏阮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断玉,被谢锦月推着返回前面时还回头看了眼祁文府离开的方向,然后垂着眼帘心里生出一堆杂念来,桩桩件件皆是和他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