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坐在四轮车上,等在饭厅前。
见谢青珩回来,苏阮才道:“大哥,越爷爷他们送走了吗?”
谢青珩点点头:“送走了,只是今天真的太失礼了。”
苏阮轻声道:“祖母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忍耐不住,毕竟这事情谁遇到了怕都会生气。”
里头的丫环在收拾碗筷,谢青珩将披风取下来罩在苏阮身上,推着她朝外走。
两人走到拐角的地方,见着四下无人时才停了下来。
苏阮抬头道:“大哥,方才侯爷说的不甚清楚,只说是他入宫后皇上怪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谢青珩明明没跟苏阮打过商量,可听着她问话时却像是两人早商量好了一样,低声道:
“还不是嶂宁屯兵的事情。”
“父亲和祁大人先前就有疑心,薄家和二皇子根本就不是荆南一事的主谋,那所谓的嶂宁屯兵也不过是个幌子,而薄家他们只不过是被人当了棋子和踏脚石,作了他人推于人前的傀儡。”
“上次父亲和林大人奉皇上之命去嶂宁调查时就发现了不对,后来越叔他们主动寻来之后就更怀疑了。”
苏阮闻言低声道:“侯爷怀疑越荣他们?”
谢青珩点点头:“他们都是嶂宁的地头蛇,嶂宁若有屯兵之事,他们不会不知道,而且越骞怎么会那么巧就刚好知道了这事,却只是丢了官职而已。”
“他们父子身上处处都是疑点,父亲一直在暗中查他们,可是你也知道祖母和越荣的关系,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越荣会背叛他们多年情谊,做出这种事情来。”
“先前父亲一直瞒着祖母,可是后来祖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事。”
“方才祖母动怒,除了皇上疑心之外,也是因为越荣父子,她气父亲疑心她旧日好友,可是阮阮,咱们谢家冒不起风险。”
苏阮听着谢青珩的话沉默了一会,才道:“那现在怎么办?”
谢青珩叹口气道:“越荣父子如果真有问题,他们怕是不敢在京中久留。”
“好在父亲当初无意间在嶂宁得了些线索,再加上薄翀死前居然留下了一些跟人往来的随笔记录,父亲和林大人查证之后也找到了一些能用的东西,只待求证之后说不定就能找出薄家身后之人。”
“能够这么玩弄薄家于股掌之间,还能将堂堂一国皇子推于人前,那人定然在朝中还有帮手,薄翀虽然死在了金銮殿上,可只要他为人所用和那人有过交集,就绝不会无迹可寻。”
苏阮闻言点点,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身子还没养好,朝中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和父亲会处理好的。”
“那你和侯爷定要小心。”
“恩。”
四轮车走在地面上时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谢青珩推着苏阮离开,两人声音在夜色之中缓缓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夜间的风呼呼作响,虽然已经晴了几日,可那风刮在脸上时还有些刺人。
谢青珩推着苏阮直接回了跨院之中,等着两人进了屋中,关上了房门之后,苏阮才抬头看着站在身旁像是在感应什么的谢青珩,低声道:
“大哥?”
“已经走了。”谢青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