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走水被烧死的人家里,在出事前几天得了一份工,是帮人运送布匹,而被房梁砸死的那个,在出事前刚用了抚恤银子寻人帮忙修缮了房子。”
“药食被克死的那对母子,是吃的游方郎中的方子,而其他那些意外而亡的人,也多多少少都遇到过差不多的事情。”
“而最为巧合的是,无论那游方郎中也好,还是帮忙修缮府宅的人,亦或是雇佣帮忙运送布匹的东家。”
“事后要么消失不见,要么就是一头雾水,面对他人询问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雇佣过那些人。”
祁文府听着萧勉的话若有所思:“也就是说,现在能肯定他们都不是意外死的,那府衙那边是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查呗。”
萧勉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府衙里那些人,向来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之前宫中没下令让钦差过去时,那知州还怕担了责任日日问询,可后来知晓皇帝派你去查这事儿,就跟有了盼头了一样,只等着你过去呢。”
祁文府闻言微皱着眉:“那剩下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大多都搬进了荆州城。”
萧勉说道,“眼下那边闹的沸沸扬扬的,都在传这事儿是皇帝做的,府衙那头怕再出事,就弄了一片空宅子,叫所有人都住了进去。”
“莫岭澜和府衙那边虽然都派了人守着,可那些人足足上百,总不能总待在宅子里面半步不出,眼下那边儿人心惶惶的,我总觉得这事情像是冲着你和苏阮来的。”
“要是再查不出来藏在后面捣鬼的人,或者是再死上几个人,恐怕荆南那边不得安宁,京里头也会生了变故。”
祁文府明白萧勉的意思。
京中的纷乱才刚压下来,明宣帝肯认错替苏宣民他们平反本就不是易事,更何况还赔进去了一个薄家和一个二皇子,牵扯出了嶂宁屯兵的事。
他和苏阮百般谋算,才好不容易替那些将士昭雪,让明宣帝心甘情愿的认下了过错,可如今进京告御状的那些人出事,一旦牵扯到了皇权,甚至那些谣言喧嚣于尘,危及到皇室声誉,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明宣帝从来就不是什么大方之人,他若因此恼怒,倒霉的还是他和苏阮,还有之前曾经当朝逼迫过他,让他认下了这错处却没得到善果的人。
祁文府紧抿着嘴唇脸色沉厉,半晌后开口道:“让船走的快些,路上别耽搁,尽快到荆南。”
萧勉也知道轻重,点点头:“好。”
等祁文府准备回船舱那边去找苏阮时,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叫住了身后打算去找岩伯更改路线的萧勉。
“对了萧勉,荆南最早死人是什么时候?”
萧勉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答道:“好像是上元节后没多久。”
祁文府脸色微变。
“怎么了?”萧勉疑惑。
祁文府眸色深沉。
上元节后,也就是越骞父子住进宣平侯府,他和苏阮开始布局,准备动手去抓他们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