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点点头:“说过一些。”
越骞说道:“那她可曾说过,我爹爱慕她?”
苏阮闻言怔住。
越骞讥讽道:“看样子是没有?也是,我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而她也大抵只一直将我爹当成是弟弟,当成水寨的三当家,当成至交好友,却独独没把他当作过可以共度一生的男人。”
越骞说话时直接靠在身后的干草堆上,冷淡说道,
“我爹年少第一次遇到徐阿蛮,被她救回水寨之后,就对她起了思慕之情。”
“原本他是隐忍在心中的,觉得自己配不上徐阿蛮,甚至从未肖想过能与她一起,可是寨子里的人总说徐阿蛮待他不同,说她是把他捡回去当压寨相公养着的。”
“周围的人每次起哄时,徐阿蛮总是笑得格外开心,她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反而只捏着我爹的下巴一个劲儿的夸他长得俊,说什么若非他年纪小,便索性娶了他当相公。”
年少的越荣哪里经得住这般调戏,从最初的玩闹,到后来的当真,就那么一头栽在了性情火热的女土匪身上。
他学着照顾她,帮着她管理水寨,替她解决身边麻烦。
哪怕他换的良民之身,才学出众足以考取功名踏入仕途,可却也从没想过要离开。
越荣从十三岁跟着十七岁徐阿蛮,一直到了二十二岁。
看着她肆意张扬,陪着她玩笑打闹。
他以为终有一天,他是会娶他的阿蛮姐的。
他只以为等着她玩够了,闹够了,等着她累了倦了时,总会回头看到他。
越荣守了徐阿蛮九年,看着她身边从未有过其他男人。
他暗自欣喜,越陷越深,偷偷存了聘礼,寻最好的绣娘缝了嫁衣,制了凤冠,只等她想嫁时,便风光娶她过门。
可谁知道徐阿蛮二十六岁时,却遇到了南下平叛的宣平侯。
“我爹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守了他心中的姑娘九年,她从未回头,可谢渊他爹只在水寨待了不到半年,徐阿蛮就情根深种,非君不嫁。”
“明明最是肆意自在之人,却为着那个男人不惜带着整个水寨被朝廷招安,宁肯放弃所有的自在,也要让她自己成为良民嫁入宣平侯府。”
“你知道我爹当时是什么感受吗?”
苏阮听着越骞的话不由无言。
她没想到越荣对谢老夫人居然是这种心思,也没想到,那原以为是至交的感情,却藏着越荣不为人知的情思。
如果换成是以前她或许不懂,可当她自己明白情为何物时,却能知道越荣当年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可即便如此,苏阮也不觉得谢老夫人有错。
她不相信以谢老夫人的性情,会在答应越荣之后,再转向谢老侯爷,也不相信谢老夫人曾经对越荣有情,后来又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