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邪神?”
听到了尊主的回答,并且了解他与太白宗主交谈之间的机锋的北域诸仙门修士,在这时候心里都顿时一沉,皆忍不住有些担忧的看着舟舷上的太白宗主看了过去,欲言又止。
修行中人时间很多,又大部分都能很聊,所以聊一次天十天半个月,甚至三年半载的传闻时时都有,但那是论道,是大家都心情愉悦且能够得到足够好处的学问讨论,而不是叉着腰站在街上指着鼻子吵架,所以遇到了某些分歧之时,他们还是习惯于直接动手较量,谁的拳头更大,便说明谁更有道理,毕竟自己平时苦苦修来的本事,不就这时候用的?
太白宗主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问题,所以提出了这份“贺礼!”
北域修士心甘情愿被尊府骑在头上一千五百年,如今忽然要抬头,要与尊府讲道理,尊主自然不会同意,他们甚至认为这等平等的交谈,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一场侮辱!
而北域修士又准备的极为妥当,不仅赶来了安州境内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仙门,甚至请动了三位千年前的老怪,他们的存在,足以对尊府形成威慑,逼着尊主不得不考虑北域修士的要求,于是他便陷入了两难之中,答应吧,没面子,不答应吧,又被架到了虎背上。
偏偏,尊府为难的话,北域修士其实也为难,玄崖三尺惟恐生乱,坏了安州的根基,但这些安州仙门,一样觉得时机未至,此时未必便是与尊府翻脸的最好时候,所以尊主骑虎难下之时,他们一样心间不安,不知道这件事,究竟该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最好……
……当然了,最好的结果就是玄崖三尺低头,但想都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正因为有这些心照不宣的道理,所以太白宗主提前便想通了这些细节,并且在这时候适时提出了自己的这份“贺礼”,其潜在的意思,也无非便是以拳头论个输赢罢了……
安州尊主玄崖三尺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他觉得这方法好极了!
于是,他也很不客气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让十二邪神去代替他接下这份贺礼……
……
……
这一下子,事情就有些尴尬了,北域修士多少都有些出乎意料。
太白宗主献上“贺礼”,尊主自然是不能亲自出手的,毕竟他是元婴境界,而且他也不好派出其他的尊府元婴高人接这份贺礼,因为那三位老怪既然已经递了贴子,说不定便在暗中观察着,见到安州尊主如此欺人的话,那说不定便真要直接出手干予了……
因此,在旁人心里,也就想着,最多玄崖三尺也只是在尊府的金丹境界修士之中,选择一位或是两位佼佼者,前来与太白宗主交手,无论输赢,起码看起来是公平的……
但玄崖三尺的傲慢还是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他谴出来的不是一个或两个金丹境修士,而是十二个。
而且是十二邪神,也是远近闻名的十二怪胎!
……
……
说罢了这话之后,玄崖三尺脸上便露出了懒懒的笑,慢慢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太白宗主,似乎是在等着他拒绝或是质疑,然后他便可以将主动权握在手里了。
只是他也没想到的是,说出了十二邪神的名字之后,几乎所有的北域修士在这时都变了脸色,低声议论不绝,甚至有不少都露出了愤怒之色,倒是那最早提出了这个说法的太白宗主,眼观鼻,鼻观心,脸色平静,沉默了许久,然后抬头,轻轻微笑道:“也好……”
“什么?”
这一句话,便听得不知多少人大惊。
安州尊主提出了十二邪神与太白宗主交手,本来就是一件欺人极甚的事情,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样的十二位怪胎出手,又与元婴出手何异?可更让人想象不到的是,太白宗主居然如此轻松的答应了下来,风轻云淡,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接下了多么凶险的挑战!
就连玄崖三尺,在这时候也脸色微凝,好奇的看了太白宗主一眼,道:“你师弟也来了?”
太白宗主闻言轻轻笑了笑,道:“尊主放心,出手的只我一人!”
玄崖三尺眉头顿时皱了皱,太白宗主的话让他心里不舒服,仿佛被人看破了某种深藏的秘密,自然懒得再回答,不过他心下也着实有些好奇,若是那个使剑的年青人与他一起过来了的话,那倒着实是件大事,但在尊府的秘典之上早有记载,那年青人已废了道心,再也使不动剑,那么只凭这稍显中庸的太白宗主,又哪里来的信心接下十二邪神的联手攻袭?
须知就算是此时的自己,若直面十二邪神的话,也绝不敢大意啊……
“请吧!”
太白宗主没有再说什么,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轻轻一展,率先走到了半空之中。
周围上上下下,无数人心神为之一凝,急急将目光投了过去。
而在远处近处,那位于高低不同各个位置的十二邪神,也忽然间发出了一阵阵鬼哭神泣的古怪声音,这声音便像是蕴含着某种魔力,让人心神惊乱,明明十二个人发出,却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千变万化,让人听在心里,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北域修士多庸才,我们实在懒得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这么多庸才里面,倒也有几个出挑的,让人好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