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何苦待她这么好?你满心都是她,可到头来在她心里,你也许连南宫御都比不过,连一半的位置都没有占到!”十一强忍下满心的悲苦,继续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天在舞儿坟前她跟我说了些什么?她说,曾经跟舞儿说起过要一起去游遍大好河山,如今舞儿却没了,她说我应该替舞儿走遍那些地方,到很久很久以后,在黄泉下见了舞儿,才不算枉然。可是后来,当我问起,你是决没有闲暇陪她去游历山河之时,她却只是笑着回了一句,没有你,还有南宫御。”
皇甫清宇的脸终于完全陷在了阴影里,十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也听不见他的回应,终于也只是低声道:“七哥,左右她也是要死的,你迟早也要放手,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忘了她罢。”
夕颜终于可以下地之后,皇甫清宇的这间房和隔壁小不离的的房间终于是打通了,有一间房门可以直接从房中通过去,这样,夕颜便可以不出门吹风,也能自己去看女儿。
于是,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女儿身上,甚至将那些根本不熟悉的针线活也拾了起来,在银针的帮助下,想要亲自为女儿绣一件可以穿的衣衫。
银针看着她亲自裁剪的布料,忍不住笑了起来:“侧王妃,小郡主才这么小,哪用这么多布。”
夕颜轻轻的抚着那些布料,眸中恍然有泪光:“不是做给她现在穿的。给她三岁的时候做一件,六岁的时候做一件,十二岁的时候再做一件,你说好不好?”
银针愕然:“做这么多?那些等到时候再做不行吗?为何非要现在做?”
夕颜偏头看向旁边熟睡的女儿,嘴角缓缓勾起:“我怕到了以后”
“我知道!”银针忽然笑了起来,“侧王妃是怕到了以后,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小郡主,小世子,到时候,那么多的孩子,怎么做得过来,是不是?”
第二个,第三个……夕颜眼神悠远起来,忽然便笑了:“是啊,到时候,就做不了了。”
银针笑了笑,拿起剪刀绞断了一条银线,又道:“到时候就算侧王妃想做,王爷也舍不得让侧王妃做,这些针线活之类的,终究是太伤神了。至于侧王妃说的什么三岁一件六岁一件还是算了吧,侧王妃现在还在坐月子,不宜太劳累。我听园中那些婆子说的,坐月子的时候一定要好生调养,不然落下病根就糟了。”
夕颜轻轻晃了晃摇篮中的小不离,头也不抬的道:“不会有什么病根的。”
银针却仿佛没有听见,又道:“侧王妃,要不这样,我把那些衣衫的大概样子赶出来,王妃在细小的地方缝几针,不也算是王妃做给小郡主的吗?”
夕颜微微失神,顿了许久方才又道:“我还是自己做吧,到时候,如果我没有做完,你再帮我做。最重要的,是不离将来长大的时候,一定能穿上娘亲缝的衣裳。”
银针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好多问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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