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装饰的屋内设了一个古铜色的镂空香炉,从里面袅袅飘出怡人的熏香。
楚悬河和李文饰都身穿舒适的宽松绸衫,对坐在矮榻的两边,用青瓷小酒杯连碰两个,仰头饮尽干掉。
刚才楚悬河提到云康,李文饰听得云里雾里,想了一阵,有些茫然地问道:“这么说来,您放过云康和鄢若暄,不是为了古董首饰?”
“收集首饰当然重要,但云康的话不可尽信。”楚悬河冷笑道:“我为了收罗古董簪钗,花费大量钱财,动用在收藏界的一切关系,也只不过弄到几样满意的首饰。他云康算什么,所谓的云氏家族更是吹嘘的,连我都找不到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弄到手?”
李文饰这才懂了,云康所倚靠的云氏家族,在楚悬河眼中什么也不算。
如果是这样的话,楚悬河为什么还要放走云康?他看不顺眼的小人物,直接踩死算了,更何况云康勾搭安丝思,明晃晃给他戴绿帽,这也能忍下吗?
李文饰挑一挑眉毛,问道:“我真不明白,楚先生您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为一个小人物大费周章,他也配吗?云康是公司的新艺人,您想让他做什么,他还敢不服从?”
他嘴上这样说,是为了拍马屁,心里却不希望楚悬河留着云康,万一老板真把这小子招揽过来,哪里还有他李文饰的位置。
在屋内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楚悬河永远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缓缓收敛起笑容,蹙眉说道:“这件事关乎一件机密,我需要你来配合,所以才会告诉你。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明白吗?”
李文饰连忙赌咒发誓,绝不泄露半点口风。
楚悬河眯起双眼,手里转动酒杯,沉声说:“我以前有一个仇人名叫凌冬,他跟云康这小子长的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云康拍的广告片花。就以为是凌冬,所以才让你去试探他。”
屋外的云康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遍体生寒,原来楚悬河对他恨之入骨,不是因为无聊的嫉妒,更不是为了安丝思,而是跟他有旧仇的缘故。
他心里非常郁闷,怎么记忆中根本没有楚悬河这个人,更不记得何时何地跟此人结过仇。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但不管怎样,看楚悬河如此刻意针对他,两人的宿怨一定不简单,没准是血海深仇。
李文饰目光不定,愕然道:“世上真有长相完全一样的人?楚先生怎么确定云康不是那个凌冬?”
楚悬河说话从不吹嘘夸张,他说云康和凌冬长相一样,那一定就是如此。但李文饰也非常怀疑,连双胞胎的长相都有细微差别。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因此他更倾向于简单的思维,云康就是凌冬。他们是同一个人。
楚悬河摇头道:“他们绝对不是一个人,我已经反复观察过,两人的性格气质完全不同。云康懂一点功夫,却是个有勇无谋的鲁莽之徒,在公司里是一个新艺人,任他怎么折腾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终究是河底泥鳅,成不了大事。但凌冬就不同了,他是我生平仅见的强敌,此人是海中蛟龙,随意出手都能兴风作浪。”
他曾经几次惨败在凌冬手里。最后被人逐出隐藏世家,也丧失了继承权,迫不得已沦落成外门子弟的身份,混在都市里帮家族做事赎罪。因此他对凌冬恨之入骨,连做梦都想杀掉仇人。
如果此时楚悬河的智商跟李文饰一样,认定云康是凌冬,那么所有事情的结局都会改变,云康有可能不出三天就倒毙街头。
可惜楚悬河一生极为自负,他认为两人外表虽然一样,但性情并不相像。结果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倒让云康侥幸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