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康听鄢玄说完,点头道:“古代打仗用的铜鼓多是凶煞之器,上面的符咒能困住阴魂不散,妇孺和体弱的人不能靠近。这跟古战场上的饮血兵器是一个道理,像越王勾践剑,用无数鲜血浸染过,杀气凛然,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对于古代的物件,云康如数家珍,一直从战鼓说到雷震鼓和招魂鼓,五花八门信手拈来,听得在场几个人连声惊叹,连旁边喝酒的人都被他吸引了。
只有沈夺沉默不语,自己一杯一杯喝着闷酒,他以前猜测云康是巫灵王,但他认识的巫灵王,从来都不喜欢说话,不像云康这样侃侃而谈。
沈夺仔细瞄了云康两眼,不禁又开始产生疑惑。云康跟巫灵王真是同一个人吗,或者云康戴上青光面具,完全是一个巧合,因为这两人的性格差别也太大了。
早在十年之前,沈夺就以巫灵王为崇拜偶像,巫灵王身上一切的特质都成为他模仿的目标,冰冷的面容,深沉的性格,神秘的行踪,隐藏的心事……拥有这些特征的,才是真正的巫灵王。
而云康这样一副跳脱的性格,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喜欢热闹,跟巫灵王南辕北辙,相差十万八千里。
沈夺正想着这些事情,听见鄢玄劝说道:“云康,你有这样丰富的鉴宝知识,何必在娱乐圈里混,当明星不是浪费人才吗?要不来就我们研究所吧,搜集鉴定古董,当个特别顾问,你看怎么样?”
鄢玄负责的“堪舆学文化研究所”专门探索古代神秘文化,鉴定古董也在研究范围之内,因为他越看云康越喜欢。大起爱才之心,所以想拉拢进研究所来帮忙。
“伯父,去研究所就算了吧,我可不是搞研究的那块料。”云康给鄢玄倒了一杯米酒,推心置腹地说:“说实话,我对研究古物真的不感兴趣。整天对着那些阴森发臭的东西,死气沉沉的,混两年我自己都半死不活了。”
云康好容易混进娱乐圈,刚刚站稳了脚跟,打算将来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呢,突然让他就此放弃,改行去鉴定古董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
更何况娱乐圈里什么新鲜事都有,充满刺激和乐趣。每天都过的不一样。去了堪舆学文化研究所,只能跟一群书呆子为伍,淘弄古代的那些陈旧玩意,在云康看来,那些研究一点意义也没有。
鄢茯察一听父亲拉拢云康,连忙帮忙极力怂恿道:“姐夫,如今这个行当里龙蛇混杂,真正的高手太少见。好东西都不容易盘出来。这古物跟千里马差不多,需要有伯乐慧眼识明珠。否则都被当成破铜烂铁糟蹋了,那多可惜啊,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宝物都沦为废品吧。”
这一番话说的苦口婆心,鄢茯察三言两语把云康捧为高手,同时又使了激将法,让他对当顾问的事不得不动心。
云康哪能听不出来鄢茯察的意思。转眼瞥了他们父子二人,心想鄢家也不缺钱,倒腾研究古物到底有什么用,还不如拿钱去环游世界。
尤其是鄢茯察,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有钱人家的富二代,不趁年轻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偏要沉迷古物,也不知道图什么。
鄢茯察看他似乎并不动意,忍不住劝道:“现在盘弄旧东西,都叫文玩,搞这一行的专家都是古雅之士。姐夫,当明星就太俗了吧,不是一个档次啊。”
云康斜眼瞥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什么雅的俗的,古董这东西你说它雅,在过去都是老百姓的家常物件,只不过年头久点,就登上大雅之堂了。你想想那些杯碗盘碟的瓷器,在古代装果子盛菜,哪一点是雅的。如今淘弄一个青花瓷器,都恨不得供起来,一天上两遍香,整的比祖宗牌位还金贵,这算什么事呢。”
他自己是从古代活过来的,所以对古物的看法跟别人不同,也从来不觉得古物有多么珍贵,更不理解有人看到一件瓷器,倾家荡产也到捣腾到手里,那不是有病吗。
说完这些,云康又反过来劝鄢茯察:“年轻人对古物感兴趣的不多见,研究这些东西枯燥无聊,将来干这一行也很危险,如果为了赚钱的话,你可以考虑换一个其他职业。”
一个捣腾鉴定古玩的专家,不是坐在研究所就能培养出来的。书本理论只是基础和皮毛,大多数经验都是在实战积累出来的。如果鄢茯察毕业之后决定做这一行,他以后的日子就不能消停了,像上次五峰山遇到的危险,那都是小菜一碟。
而且这小子的性格又赖皮又尿性,黏上云康就不想放手了,以后他有什么危险,就一定拉扯便宜姐夫上阵,让他姐夫做挡箭牌。
别人都是坑爹,鄢茯察专门坑姐夫。最让云康郁闷的是,他这个当姐夫的有名无实,以前跟鄢若暄是假情侣,现在连假情侣都分手了,小舅子怎么还盯着姐夫不放呢。
果然鄢茯察一撇嘴,很不乐意地反驳道:“姐夫,你这么说好像把我们跟那些古玩贩子相提并论了。那些人搞这一行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追求梦想,才不是倒腾呢,是搞古物研究,燃烧青春,懂不!”
云康看他一脸正色,说的跟真的一样,居然还整出一个燃烧青春,鄙视别人没梦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