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往山洞深处走了两百多米,两侧的石壁越来越嶙峋高耸,一道道手电光照过去,朦胧的光线映照着凸出的岩石,显出各种奇形怪状,异常阴森诡异。
“姐夫,你以前来过这个山洞?”鄢茯察见云康脚步毫不迟疑,似乎对曲折阴暗的山洞十分熟悉,忍不住开口问道。
云康抬手“嘘”了一声,示意鄢茯察闭上嘴。此刻他的脑子里都是梦境中的画面,感觉两侧的石壁都曾经见过一样,历历在目浮现眼前。
他缓缓停住脚步,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记忆中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忍不住低声说道:“这附近的石壁上有一处机关,能开启密道。”
说着,伸手在左侧的石壁上摸索两下,触碰到一块凸出的圆石,手指用力一转,好像变戏法一样,石壁发出“咔咔”的声响,转眼从中间裂开,出现一个幽深向下的走廊通道。
所有人都十分惊愕,不可思议地盯着云康,邢毫阴鸷的目光闪烁不定,上前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有机关,你故意引我们来山洞,到底有什么目的?”
邢毫在特遣局整整五个年头,出来执行任务遇见过不少古怪事情,但都没这一次惊心动魄,他们的遭遇如此离奇,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背后操纵。
所以邢毫忍不住怀疑云康,此刻看见他轻而易举打开石壁机关,疑心就更重了,说什么也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其他人的想法跟邢毫一样,谁也不信这事没有预谋,只是他们忍住没问出来,都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云康,想听一听他有何解释。
手电光从幽深的走廊照过去,只见通道中出现一道道的石阶,曲折蜿蜒,拐角尽头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云康知道这件事没法较真,如果说梦中见到的情景,恐怕只有傻缺才信吧。他索性不去解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两口说道:“从这个走廊下去,就可以找到出路,一直通向山谷外面。”
邢毫脸上阴晴不定,问道:“你怎么知道下去有出路,通道里到底藏了什么埋伏?”
云康目光一寒,嘴里吐出一口烟圈,冷冷说道:“邢队,我没闲工夫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想跟我们一起走,就少啰嗦几句。你怀疑我的话,也可以原路返回,到底是去是留,悉随尊便。”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想安全离开山谷,唯一的出路就在石阶走廊下面。
但此刻云康心里也隐约存在顾虑,眼前这个幽深蜿蜒的通道似乎有一些看不见的危险,不知道什么东西躲在隐秘的暗处,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邢毫的脸色变了两下,冷哼说道:“云康,你不解释清楚,我不会让你轻易离开,要是胆敢反抗特遣队,我可以当场将你击毙。”
说着,将腰间的手枪拔出来,“唰”地一下,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云康。
邢毫的目光极其复杂,蔑视中带有一丝怜悯,云康再怎么嚣张,也绝不敢在特遣队员面前逞强,只要他是一名武者,就得归特遣局管辖约束。
如果云康不识时务,跟特遣局闹翻了脸,就别怪刑副队长不客气,开枪处决他也合情合理。
“邢队,稍安勿躁。”邢毫身边仅剩的一名特遣队员满头冒汗,急声劝阻道。
葛风度一步迈上前,也劝说道:“老邢,咱们六个人系在一根绳子上,应该同进同退,有什么分歧等离开山谷再说,如果这时候闹内讧,咱们谁也逃不出去。”
邢毫向来刚愎自用,又与葛风度不合,根本不听他的劝告,枪口仍然对准云康,周围的气氛顿时凝固,双方紧张对峙起来。
沈夺表情冰冷,瞅了邢毫一眼,哼声说道:“你可以开枪试一试,看最后死的是谁?”
鄢茯察眼珠一转,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皮笑肉不笑地对邢毫说:“邢副队,你好像高估自己的实力了,你们两个人,我们四个人,你说到底谁能灭了谁?”
葛风度见双方针锋相对,想劝说两句,欲言又止,他看了看邢毫,最后保持沉默,挪步站到云康的身旁,立场已经非常明确。
云康嘿嘿笑了一声,邢毫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瞎蹦跶的小丑,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根本达不到对手的级别。
所以他对枪口视而不见,而且将邢毫当做空气,看也不看一眼。
他熄灭手中的烟头,转头对沈夺说道:“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再耽误一天时间赶不到剧组,到时别说男主角被人抢,就连男配的角色也捞不着。”
云康有点同情邢毫,这家伙拿一把手枪威胁他,真连一点屁用都没有,就算把炸弹扔到他面前,也照样忽略不计。
沈夺对云康点一点头,抬起手电光扫向石阶通道,说道:“走吧,我在前面带路,你们都跟上。”
四个人谁都不理会邢毫,前后鱼贯而入走下石阶。
邢毫举着手枪站在原地,脸色极其难看。他在特遣局执行任务多年,武者见了他都是笑脸相迎,服服帖帖的,从来没见过像云康这么嚣张的家伙。
此刻他肚子里憋着一股闷气,想扣动扳机开枪,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云康的本事他见识过,那可不是一般的武者,更何况还有沈夺和鄢茯察,这些巫门的家伙都不是好惹的,一旦发难起来,他一个人对付不了三个刺头。
眼见四人已经走进通道里,邢毫犹豫了片刻,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枪,朝手下队员使一个眼色,两人默声不语,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石阶。
通道里的空气有些沉闷,一层层的石阶向下延伸,两侧石壁的颜色逐渐加重。众人在通道转了几个弯之后,发现周围的石头已经变成深重的乌黑色,飘散出一股浓烈的硫石气味。
一直走到石阶的尽头,是一个空间不大的封闭石洞,只有二十多平米见方。沈夺沉声说道:“前面已经堵死了,好像没有出路。”他将手电光向头顶扫过去,只见上面都是凹凸不平的大石,形状嶙峋突兀,根本不可能有出口。
“你们快看,这石壁上好像有画。”一直默声不响的葛风度喃喃说道,他低身仔细看去,顿时瞪大眼睛,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大片的石头上绘满色彩鲜艳的壁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代男子,身穿一件飘逸的绣纹红袍,头发上束着金冠,年轻洒脱,眉目俊朗,脸上表情丰富,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一名飘飘若仙的紫衣少女伫立红袍男子的身边,云髻上插一支金色孔雀翎钗,手中挥舞着两道彩色长绫,面容无比清雅,美丽绝伦。
众人的目光都盯在壁画上,情不自禁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葛风度目露迷茫神色,看着壁画上的红袍男子,喃喃说道:“这个人好像是……还有他旁边的少女,我以前见过……”他嘴唇抖了两下,转头看向云康,说道:“她是……是……”
鄢茯察受不了他吞吞吐吐,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地问道:“二哥,你见过这两个古代人?他们到底是谁,你倒是说清楚,说一半就打住,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云康眉头轻蹙,心里有点纳闷,他记得梦境中的壁画是戴面具的青衣人,那应该是巫灵王才对啊,怎么变成红袍男子了?
他微怔了一下,随即哑然苦笑,梦境只是潜意识中的片断影像而已,并非真实存在的,可笑自己竟把梦境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