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门者不是别人,正是任娜娜的老爸,河州警察局主抓刑侦的副局长任青山。
两个多月前的某一天中午,任家一家三口刚吃过午饭,任青山郑重其事地提到了儿子任秋生和女儿任娜娜的婚事,直言不讳地提出,希望任娜娜嫁给儿子任秋生,任秋生当时欣喜若狂,但这一提议却遭到了任娜娜的严词拒绝。
要女儿嫁给儿子,这种提议有违常理,但对于了解任娜娜身世的人来说却能理解。原来,任娜娜并不是任秋生的亲生女儿,而是任秋生从孤儿院抱养来的养女。
任青山劝说任娜娜无果,当时几大发雷霆,并扬言说如果任娜娜不答应嫁给任秋生,就把任娜娜扫地出门,和她彻底断绝父女关系。任娜娜负气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家。
“老爸,你怎么来了?”任娜娜看着任青山,毫无表情地地问道。
任青山哼了一声,没搭理任娜娜,抬腿走进房间,径直来到任娜娜跟前,指着罗玉寒瞪着眼睛凶巴巴地问道:“他是谁。”
“是来派出所办事的。”任娜娜回答道。
“老实回答我,他到底是谁?”任青山似乎并不相信任娜娜,再次加重了语气问道。
“他的确是来办事的,不信你问问他。”
任青山抬手解开了最上面的那颗纽扣,瞟了罗玉寒一眼,道:“既然是来办事的,他凭什么给你吹头发,还显得那么亲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叫罗玉寒,是个小混混,那天你和他合伙欺负你哥,当着你哥的面签订了一份什么狗屁合同,有没有这回事?”
任青山几乎每句话都是责问,显得极为霸气。
那天任秋生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也没心思上班,直接回到了家里,先灌了半斤高度白酒,然后就蒙头大睡,不但不上班,还一连两天都没吃饭,在任青山的追问下,任秋生才道出了实情。
当时任青山气得咬牙切齿,马上就要来找任娜娜,可碍于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自己副局长的身份,就暂时隐忍下来。
而今天任青山来这里,是得到了潘小河的通报。
潘小河自认为干不过罗玉寒,就想借刀杀人,坐收渔人之利,在罗玉寒进入到任娜娜的办公室之后,就悄悄地给任青山打了电话,说公园绑架案的嫌疑人,一个叫罗玉寒的小子总是来纠缠任娜娜,现在就在任娜娜的办公室,兴许两人之间有什么隐情,请示任副局长自己该怎么办。
任青山放下电话,亲自驾车直奔新城派出所,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是哪路神仙,竟敢打警察局副局长女儿的主意。
任娜娜知道任青山已经知道了合同一事,也就不再隐瞒,正要解释原因,任青山挥挥手,制止了任娜娜的辩解,转身面对罗玉寒。
而罗玉寒依然手拿吹风机在给任娜娜吹头发,还用左手不停地撩拨任娜娜的头发,见任青山看着他,故意数落道:“警花姐,洗头也是一门学问,热风吹头发会影响发质,以后洗过头最好让头发自然晾干,我可不愿看到一头漂亮的头发被你折磨得惨不忍睹。”
“喂,小子,停下来,我有话要问你。”任青山终于忍不住了。
“凡事总要有个理由,我为人服务,好心办好事,为什么要停下来。”罗玉寒看都不看任青山一眼。
“我要你停下来,你必须停下来。”任青山是主抓刑侦的副局长,在整个河州市,还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你是谁呀,口气那么大,张嘴就想吃人。”罗玉寒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河州市警察局副局长,我现在命令你停下来。”任青山动气了,声音虽然不高,但充满了不可违拗的霸气。
“好了,头发已经吹干了,我也可以停下来了。”罗玉寒自言自语地说。
罗玉寒虽然关闭了吹风机,但是因为头发已经吹干,并不是因为任青山的命令。
罗玉寒手里拿着吹风机,转身拔掉了插头,再转身看着任娜娜,问道:“吹风机放在哪儿呀。”
“你爱放哪儿就放哪儿,放好后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任娜娜没好气地说。心想警察局的副局长就在这儿呢,你再牛也不能把他当成空气,真把他惹急了,随便找个理由把你关起来,谁也救不了你。
罗玉寒明白了任娜娜的心思,但他并没有走,不但没走,反而摆出了主人的架势,从办公桌下抽出椅子,把椅子搬到任青山跟前,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伯父,请坐,刚才我在忙着给警花姐吹头发,没来得及招呼你,我给你赔不是了。”
“你少喷粪,谁是你伯父?”任青山没好气地反驳道。
“伯父,你这样说就是自取其辱了,我叫你伯父,你却说我喷粪,伯父你是警察局副局长,怎么能是粪便呢。”罗玉寒拉开了架势,正式开始调侃任青山。
任青山本来看罗玉寒是小屁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罗玉寒如此嚣张,竟然当着任娜娜的面变着法儿辱骂他,如果再不给他一点颜色,这小子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来,于是不再言语,直接把手伸到了腰间。他听儿子说过,这下子虽然年龄不大,但身怀一种邪恶的功夫,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罗玉寒把任青山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眼见任青山要去摸枪,罗玉寒朗笑一声,指着任青山,说:“有话说话,有理讲理,堂堂一个副局长,面对一个小孩子,直接用枪说话,这要是被传出去,看你的脸往哪儿放,再说了,你儿子回家不知道对你说了没有,那天他的枪就顶在我脑门上,子弹都飞出去了,还不是被我躲过了,对了,我倒是忘记问你了,你儿子的枪修好没,如果还没修好,我倒是认识一个机械师,他可以修好扳机。”
罗玉寒这段话共有两个意思,前一部分是在告诉任青山,如果跟他动手,失手和丢人的都是只能是任青山,而不会是他罗玉寒,第二部分除了也包含这层意思,更在威胁任青山,如果他敢动粗,罗玉寒就会把那天和他儿子的之间发生的事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