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本待要说些什么,可不等他张口,尤殇的身形一闪,已然在半空之中消失不见。
之前二人联手斩杀高云来,此时离别商夏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由得面露遗憾之色。
而半空之中的幽雪剑,同样作为寇冲雪的本源化身承载之物,却仿佛能够“看到”商夏的此时的神情一般,笑道:“小子,日后还会有相见之日的!”
商夏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诧异道:“山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商夏可是记得幽雪剑刚刚现身的时候,可是急着要从地下水脉遁往冀州的,现在看上去似乎反而不着急了。
幽雪剑发出一阵轻吟,寇冲雪跟着轻笑一声,道:“既然两界锚旗在手,老夫倒是不用太过急切,也能让学院里的几个老家伙多喘几口气儿,所以才特地留下来跟你小子道一声谢!你先前告知老夫的办法的确有用!若非如此,老夫如今怕还在苟延残喘,而通幽学院现如今怕是早已被人打破!”
商夏连忙道:“山长庇护幽州二十年,弟子也是学院一份子,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弟子当时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总归是山长洪福齐天,学院有此气运而已!”
寇冲雪“哈”笑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你小子说话可比刚刚那小子好听多了!”
商夏笑了笑,心中忽然一动,沉吟道:“弟子斗胆问一声,山长如今伤势可堪久战?”
“你这小子,刚刚还说你会说话,这会儿胆子就肥了许多!”
幽雪剑中寇冲雪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告诉你也无妨,在此之前,包括你祖父在内,都劝老夫暂且偃旗息鼓,来日方长!然则却执意要给‘冀州三鹿’一个教训!先前自忖也不过只能出得一剑,如今有两界锚旗在手,倒是可以再出两剑!”
商夏这时忽然笑了笑,道:“冀州白鹿狼子野心,谋我幽州之心不死,仅仅三剑怎够?晚辈身为幽州之人,添为学院一员,怎可置身事外?如今正有一物奉上,为山长壮行!”
寇冲雪闻言,幽雪剑随之在半空之中一颤,笑道:“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商夏毫不犹豫的拿出了灵煞葫芦,以一道三才真气托起送到了幽雪剑跟前。
“这是……”
饶是以寇冲雪之能,在察觉到灵煞葫芦当中的气息之后,也不由的大为震惊,连带着语气都一下子变得极为郑重:“孩子,你可知道葫芦里面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商夏正色道:“如果最大限度利用的话,意味着一位新的四阶武者,和一位新的五阶老祖!”
幽雪剑微微一震,寇冲雪叹息的声音传来:“那玄水阴煞应当便是长枫城下的水脉灵穴所孕育,而那一滴‘水母元罡’则是云鹿所剥离而出的本源化身之本。老夫先前实力不济,
虽斩破了化身,却令元罡走脱。原以为这滴元罡早已返归冀州,却不曾想被你这孩子收了,倒是好运道。”
商夏笑道:“弟子也只是阴差阳错,运气好而已。况且若非山长斩了云鹿老祖的本源化身,弟子哪里还有得到‘水母元罡’的可能?此两样东西弟子远未到用得上的时候,但在山长手中,却或可化腐朽为神奇!”
寇冲雪闻言大笑道:“好一个化腐朽为神奇!你先前所提建议,老夫虽只用了与水脉息息相关的幻灵煞稍作尝试,虽说细微之处仍有诸多商榷之处,但却可以断定用来解决本源元罡大致可行。如今你又送‘水母元罡’这一水脉灵珍,老夫非但修为恢复有望,甚至尚有可能更进一步,倒是叫老夫欠你这孩子好大人情!”
商夏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弟子只是相信山长此番冀州之行,必当大有所获,震惊天下!”
幽雪剑中,寇冲雪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道:“借你这孩子吉言,老夫便不该让你失望!这地下水脉灵穴处,当有用来输送两界本源的阵法,此番正好为老夫逆转所用,你且坐镇灵穴守护阵法,且看老夫此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或可还能送你一桩机缘!”
说罢,幽雪剑剑身忽然向上一引,原本被吞入灵煞葫芦后,又与玄水阴煞浑为一体的那滴巨大的“水珠”,顿时被重新剥离而出飞向了幽雪剑的剑身。
那“水母元罡”在碰触到幽雪剑身的一刹那,便极其诡异的渗入到了本体为首阳铜母所锻制的剑身之中消失不见。
幽雪剑霎时间发出的剑吟声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喜悦,而后剑光一闪便已经没入了城主府中的某一座水井当中。
与此同时,那灵煞葫芦则又重新飞回到了商夏的手中,而寇冲雪也有余音留下:“你这葫芦倒是有趣儿,里面似乎还藏着一只精灵,两者相互共生,倒像是一件具备了些许神兵特征的武器。日后若有机缘,或许再行质变也未可知!”
商夏见得幽雪剑没入水井之中,不由有些汗颜。
好在先前他只将十八座水井井台毁掉了四五座而已,否则的话,幽雪剑岂不是还要掘地而行?
商夏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听得地下骤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甚至引得整座长枫城都在震动。
好在这等声势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地下的轰鸣声瞬息之间便已经远去,到时片刻之后,数百里之外的千叶山脉上空,突兀的由北向南,不时的有一片片飞鸟被惊起。
城主府的动静再次引起了长枫城中武者的注意。
好在先前四阶武者在此大战,而后幽雪剑降临,五阶老祖威压惊天,一时间倒也没有多少人敢来一探究竟。
但也总归有胆子大的,试图接近城主府窥探虚实,却被商夏如今扩张的武道意志所感知,铁胎强弓一引,三阶以下无人可避,便是三阶武者,仓促之下也难以幸免,纵有侥幸避开的,也被其穿金裂石的箭矢所惊,纷纷远走退避,不敢撄其锋芒。
过不得许久,有数人在房屋之上从不同的方向纵跃而来。
远远的有人高呼道:“可是商家六少在此?我等奉尤前辈之命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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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