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摇,陆宁坐在车厢里,旁侧,昨晚终于好好沐浴过,又终于到了陆宁身旁很是安心的尤五娘,很是有些倦意,慵懒的靠着,不时打盹。
陆宁无奈,这懒家伙,跟以前又有什么不同?还身轻神足了?不是胡吹大气是什么?
外面,马蹄声响,更有号角嘹亮。
此次去定州,齐王即是主公,又是姻亲,加之有齐王殿下的尚宫夫人随行,齐王殿下也就不反对大队人马护送。
郭崇调动了五千人马,便是到了镇州和定州划界的泒水河,也未止步,而是浩浩荡荡过河,定州来迎的官员及随从,也不敢多说什么。
定州和镇州,距离一百五十里,虽是大队缓慢行军,一日时光,便到了定州城下。
镇州来的军马扎营,陆宁乘了马,尚宫夫人坐车,在侍卫亲军陪同下进城。
出城相迎的孙行友穿着道袍,须发很乱,倒真像不修边幅的出家之人,在马车里,偷偷掀开窗帘一角的尤五娘,看得暗暗发笑,毕竟从小十三和主君对话看,这只是个假道士,而且,就算那些真的修仙的,见到主君这煞星转世,也早退避三舍了。
长街两旁,很多百姓出迎,看来,孙行友的信徒不少,纷纷欢呼:“天师来了!”“天师越发像神仙了!”“天师保佑!”
反而,来的人是齐王还是什么阿猫阿狗,这些信众根本就不在意。
突然,车马停下,却是前方十字路口,架着一口油锅,此时看着油锅的军卒,开始添柴生火。
孙行友对陆宁抱拳微微笑道:“齐王殿下入定州,小道行平安术,免得四方恶鬼侵扰!”
陆宁笑了笑,“先不忙,行友师侄的大名,早从拙荆处闻知,今日到得此间,拙荆五鬼传书,送来了问候!”
孙行友呆了呆。
附近能听到陆宁说话的定州军卒,也都有些懵圈。
陆宁朗声笑道:“此来定州,见吾行友师侄,拙荆拘役五鬼,传书送来书信,你们且莫吵闹,吓跑了五鬼!”
他声音调门不高,但周围正欢呼天师的定州百姓们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欢呼声立刻小了,渐渐平息,同样,这些百姓也都傻傻看向陆宁。
孙行友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
陆宁已经向旁边笑问道:“有茶水吗?要浓茶,谁送来一杯?”
立时有好事的百姓喊道:“我家有,我家有!”
不多时,还真有人用陶碗盛了满满一碗茶水送来,有维持秩序的士卒接过来,陆宁下马,将那陶碗放在地上,这样,附近百姓,就能看到碗中暗黄茶水。
陆宁嘴里念念有词,远处挤到这附近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马车窗帘偷偷挑起个缝,自是尤五娘也在瞧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