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此处看远方山脉,以自己眼神,如果他们要翻山越岭去老寨,自己还是能看出些端倪的,更莫说诸毛也被自己放入了山脉中,见到土蛮,自然会虎啸示警,到时自己唿哨令诸毛不理会任何威胁而听指令要最快速度的来自己身边,自己也迅速过去和它们会和,其余军马回老寨固守,也来得及。
“你就放心吧。”陆宁看了眼胡巴兹。
“是,是,老奴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胡巴兹看向高岗下沟壑,心里也暗暗称奇,根本就看不到这些齐国军卒埋伏的迹象,那“伏兵甲”,离得远了,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这些齐国军卒,每人都有一块称为“伏兵甲”的麻布,既可以穿也可以裹在身上,上面用漆涂成绿、褐、黑等斑点,听说这是高原荒漠作战的“伏兵甲”,又有一种丛林中作战的伏兵甲,便是另一种涂色,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本来自己还嗤之以鼻,但现今从远处看,那些披了伏兵甲的伏兵,还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胡巴兹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阿蜜骨一声惊呼。
陆宁也有些无奈,阿蜜骨更是,好像不敢再坐在陆宁怀里了,就要起身,吓到的样子。
陆宁正要说话,突然微微蹙眉,侧耳凝听下,说:“来了!你们不要动!”
随之他猛的起身,大氅就整个披在了阿蜜骨身上,他则箭一般向高岗下奔去。
在胡巴兹、伽童、阿蜜骨瞠目结舌中,却见陆宁已经到了高岗底部,接着,便好似会打动的鼹鼠,泥土飞起,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泥水中,就好像很快的挖了个洞钻了进去,当然,那个洞本来就存在,是他早挖好的,不过被泥水冲刷下,变了形而已。
他钻进地洞的位置,距离伏兵的位置,大概有三四百步。
好半天,岗上没人说话。
终于,伽童皱了皱眉头,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意思是,这齐人又没有千里眼,是不是发神经了?
阿蜜骨立时便有些不悦,“伽童,你不要胡说八道,总院大人都不称呼一声!”却是用中原话。
伽童便不再言语,眼里,却有些悲伤。
胡巴兹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快的,心下已经决定,头人之位,为了不交给伽童,便传给二子吧,长子和二子暗中竞争不是一天两天,二子胜在勇武,寨中好多小头人,都宾服他,但头脑有些简单。
幸好,我们这些土民,没什么齐人那么多规矩,给二子,谁也不会意外。
胡巴兹扭过头,昔日这个他很疼爱的长孙,此刻在他心中,已经全无份量,甚至还成了族中的隐患。
如果将来伽童成了本寨头人,莫说自己希望交好这位文总院后,使得家族蒸蒸日上的构想,变得不可能,怕是自己家族,在他手里,会有劫难。
一个女人,都这般放不开,还能有什么出息?而且,虽然四下没有齐人,你又用土话,但就可以如此随意了?话语中,真如阿蜜骨所说,对那文总院,尊称都没有一个?
何况,你小子又觉得,现在阿蜜骨是谁的人?
“谁说阿爹没有千里眼了!”阿蜜骨突然惊喜的喊,随之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好似怕被听到一样,虽然,西方那隐隐出现的小黑点,距离这高岗,还很遥远。
胡巴兹一呆,也向阿蜜骨手指方向看去。
伽童脸色阴郁,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