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勃古哲心中骄狂早就无影无踪,而是越来越心惊,他手中铁槌,已经砸倒了七八个齐军,其中一名齐兵士卒的头颅,都被震得碎裂口鼻出血的样子,但他的力气,也渐渐感觉有些不济,每次都要用全身力气挥动铁槌,太费力了。
正暗自心惊,突然,这些齐人步卒欢呼呐喊,一个个,就好像力气涨了十倍。
立时,周围惨叫声连连。
本来,双方挥动兵器都很费力,激战下,都渐渐成了强弩之末。
每一个齐军士卒失去战斗力,不是战死,而是暂时失去战斗力,都要黄头健儿付出十倍十几倍的代价,现今,对方突然士气大振,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本就渐渐没了士气的黄头室韦,立时在惨叫声中,渐渐败退。
“噗”,耶律勃古哲有些不敢相信的,瞥着直直劈入自己脖颈的寒森森双刃刀,而对方,只是一名小小步卒,却直接砍碎了他的颈甲,寒光闪闪的陌刀,砍进了他的脖颈。
就觉得,全身力气正快速流失,然后,胸口又被齐军某个步卒的陌刀戳中,立时向后跌倒,意识渐渐模糊。
……
耶律奚底,见到白登山上出现的黄龙旗时,立时便知道完了。
战场上的形势,本来就令他心沉到了谷底,却不想,齐军竟然真就针尖对麦芒,半步也不退让,双方很快就变成了残酷的近身厮杀。
其实,到双方大部分人马都厮杀在一起时,胜负也只在一瞬间。
就看哪一方,意志更为坚定,能在同伴不时伤亡时,仍然保持战斗的斗志。
而很显然,纵观整个战场,己方人马伤亡更大,而且,齐军的优势越来越大。
若不是麾下都是狼牙悍勇,这种近身厮杀带来的伤亡,只怕早就已经崩盘。
尤其是最惨烈的中路,那些冰天雪地长大没脑子的黄头儿们,若是换了自己部族,怕早已经溃败。
而就在这时,齐人大皇帝的銮旗,出现在了战场上。
白登山,自己早觉得有齐人斥候,也派出了轻骑小队去驱赶,但战事激烈,心神很快放在了别处,这时才想起,派出去的轻骑小队,根本未见回转。
耶律奚底看了看正在向中军飞驰而来的齐军骑兵,此时突然换了方向,左右掩杀过去,竟是要包围追杀战场中渐渐呈现败势的己方军马。
而自己左右,守护中军的,却是各个面色惊慌的南军,他们不时面带惧色看向远方白登山,显然,他们都听得到齐军阵中欢呼呐喊,比之听不懂中原话的大部分己方士卒,士气更早跌落到了谷底。
“全军向北退却!”耶律奚底大吼一声,又用中原话对旁侧南京兵马副都指挥使韩德枢道:“你留下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