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洋炮这种东西的威力虽然比不上现代火器,但是枪砂能够覆盖的面积却不逊于霰弹枪的大小,尤其是在一两米的距离之内发动,足以对人造成致命的威胁。
枪声响过之后,我就听见有人从桌子上倒飞起来,重重摔倒在地上。那人还没爬起来,我已经一跃而起,抓过架子上的药酒劈头盖脸的浇在了叶玄脸上。我还没去看叶玄那边结果如何就反手一下,把药酒甩在了自己脸上。
药酒入眼瞬间,我先是觉得一阵刺痛,下一刻间一种难以形容的舒适就在我眼中扩散开来,我来不及享受那种舒适,猛然睁眼向门口看了过去,刚好看见一道黑影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了门口。
“老班,追呀!”叶玄摸刀就要起身却被我伸手拽了回来:“不用追!”
我话没说完,那人已经冲到了白灯之下,被我悬在门口的白灯在那人接近灯光范围的瞬间轰然炸裂,从灯上洒下的火焰,形同流水从那人头顶散落全身,那人瞬时间被烧成了一只火球,嘶声惨叫跳进了院里。可我心里却是微微一沉:那人不是沈衣寒。沈衣寒在哪儿?
簌然而至的惊悚刚从我心里闪过,我就听见沈衣寒的声音从张军的方向传了过来:“有意思!你的本事不小嘛?跟你交手得处处留神啊!”
我身躯微微一僵之间,沈衣寒的声音就到了窗口边缘:“陈掌柜,希望我下次见你,你还有击退我的本事。”
我听见木质的窗户轻声与窗棂碰撞了一下之后,沈衣寒的气息就在屋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我转过身时,张军早已经气绝身亡。张军的尸体,身躯紧绷着靠在墙上,一条腿伸的笔直,另外一条腿却蹬进了地里,一双眼睛几乎从眶子里瞪了出来,眼角上的鲜血一直滴向地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我在压制叶玄的时候,杀了张军的凶手就在我们两个身边悄悄爬了过去,身在贴在地上按住了张军一条腿,一点点欺进对方身前,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不是沈衣寒,沈衣寒进来之后,应该是在我背后站了一下,听见我问沈衣玉身后有什么,她才转到了沈衣玉边上,从我动手,她就一直和沈衣玉站在一起。
我眯着眼睛看向了沈衣玉时,后者脸上已经没了血色:“陈……陈掌柜……我只是……我……”
我冷然看向沈衣玉道:“你觉得沈衣寒不会杀你对么?还是说,你觉得来找你的人,真是活着的沈衣寒?”
沈衣玉摇头道:“不不……衣寒,她没死,我能感觉到。真的……”
我隔空指向了对方的手腕道:“你看看自己的左手!”
沈衣玉这才看见自己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印记,那三根指印显然不像是人手,手指关节不仅异常纤细,而且带着形同鸟爪似的尖趾。而且,对方手指好像只有三根。
看见指印的沈衣玉身躯连晃了几下,差点栽倒在地上,我却冷然开口道:“那是沈衣寒的手么?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是死人在拽你。这次,她没拽走你,下一次一定会把你给拉进地府。”
“你别瞎说……”沈衣玉尖叫道:“衣寒不会害我。”
我厉声道:“那你告诉我,她抓你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沈衣玉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我看对方情绪失控,才向叶玄摆了摆手:“你把张军的尸首拖出去埋了,我在这儿看着她。”
叶玄一手拽着尸体,一手拎着铁锹走出了房门,我的脑子里却在飞快的盘算这下一步计划。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按照老王头给我的提示,去画屏村找这股邪气的来源。二是先一步赶到水月观,去看看那里有什么线索。
我总觉得,水月观里应该是有什么张军他们没发现的东西,那件东西很可能关系到沈氏庄园里的线索。可我现在去水月观,就没有机会赶去画屏村。很有可能会丢掉追击沈衣寒的机会。
我正觉得难以取舍时,叶玄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班,刚才烧死那货,好像是沈家的保镖。那人衣服没烧光,我看着他那衣服跟沈家制服有点像。”
“沈家保镖?”我一下从桌子边站了起来:“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走,去水月观。”
我之所以决定去水月观,完全是因为脑中灵光一闪。
从我遭遇这些怪事开始,看似是因为沈衣寒引来某种恐怖的东西,实际上,灾祸的根源来自于沈家本身。相较之下,去水月观的价值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