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叶玄对视之间,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先不说这个下面究竟是什么地方,单就是屋顶上瓦片就足以让人震惊。
我抬头向小糖豆他们喊道:“你们在上面接应,我和玄子下去看看。”
我点起一盏白灯一手护着灯光,一手拉着绳子从屋顶上滑落了下去,我的双脚还没沾地,就看见嵌在地面上白骨。
那副骨骼就像是被人故意镶在了地里,骨骼四周与地面严丝合缝,半点没有空隙。挑着灯笼把脸慢慢贴近白骨之间,忽然听见一阵呼吸的声音,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灯光上也随之照出了一道人影。
丁朵儿!
丁朵儿也被人给镶在地上,她手脚微微分开,半边身子沉进了地里几寸,被地上青砖完全包裹在里面,她眼珠虽然还在转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向丁朵儿瞬间,对方眼睛也猛然睁圆,似乎在我背后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猛然回头之下,正好看见我身后竖起一截满是倒刺树藤。我右手上毒蛟刚向外一翻就觉得自己手背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浑身上下就像是触电一样瞬间麻痹,咕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白灯也滚到了一遍。
我的灯笼刚刚停稳,我就看见一个全身雪白的女人,蹲在灯笼边上,使劲吹了一口气,灯笼里的火光瞬间熄灭,我周围再次变成一片黑暗。
我从上面下来,直到被对方打倒,前后也就几秒钟的工夫,站在上面的叶玄根本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仍旧在顺着绳子往下滑。
我的眼睛还能看见东西,身体却一点都动弹不了,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着叶玄顺着绳子落在地上。
叶玄也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喊我却不敢大声,只能压低了声音悄悄喊道:“老班,老班你在哪儿啊?灯笼怎么灭了?”
我听见叶玄在我们这边走的工夫,忽然觉得自己手上一凉,整个人就被一个还没有我半个巴掌大的小手给拖到了一边。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满头都是白发的女人蹲在身边,摆弄着我的胳膊,把我四肢轻轻分开,像是摆东西一样摆在了地上。
那时候,我躺在地上姿势就跟丁朵儿一模一样。
下一刻间,我就觉得自己身下的青砖在一点点融化。没过多久,我就像是沉进了稀泥里,陷进了地面几寸,与此同时,地下像是忽然冒出了无数只钢针,穿透我的衣服,扎进了我的肉里。
那时候,我就像是躺在了针板上,全身上下剧痛难当,嘴里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仅仅是过了几秒钟,我的身上就不疼了,除了意识还保持着清醒,我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刚刚几秒之间的感觉,就像是在打麻|药,针刚扎在身上的时候,人会觉得很疼,等到医生把药水推进去,剩下的就只有麻痹。
我身上没了痛苦,心里却生出无尽的恐惧!
我终于知道地上那些白骨是怎么死的了,他们是就像我一样被麻|醉之后陷进了地里,躺在地上一点点等死,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他们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不仅要一直活在对死亡的恐惧当中,甚至还会被剥夺了呼救,惨叫的权力。
呼救代表着人最后一丝希望,人在陷入危机的时候,哪怕明知道呼救没有半点用处,也一样会拼命的呼喊,那是人的一种本能,因为它能消减人对死亡的恐惧,真正的绝望只是在他临死前的一刻而已。可是被陷在这里人,从一开始就会陷入无尽绝望当中,直到他临死的一刻,那种绝望带来的恐惧,绝非常人可以承受,死在这里的人,在断气之前肯定都成了疯子,就算被救出去,人也已经废了。
无数念头在我脑中飞快转动当口,叶玄也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的手电光正好照在了我的脸上:“老班,你怎么了?”
我看家叶玄时,猛然瞪起了眼睛——他背后有一截像是毒蛇一样竖起来的藤条。
我的提示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叶玄像我一样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栽倒在了地上,那个浑身惨白的女人又走了过来,轻轻关掉了叶玄的手电。我清清楚楚的听见,他把叶玄拖到了我旁边。
这时,站在上面的小糖豆说似乎感到不好,试探着喊道:“狐狸哥,獾子哥,你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