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虞梦的身份，此时姿态无疑已是放得极低，但原本座无虚席爆满的场馆中，仍很快就有近两成左右的观众相继退场离去。

不仅那六位8级公民没有一位再回返，甚至绝大多数6、7级公民亦纷纷告辞离开。

虞江身后原本热闹端坐的那数百人，很快就只剩下了稀稀落落不过百数出头的两三成样子，且其中大多数，都是各大家族刻意留下的二三代的年轻之人。

虽然碍于虞家那非凡的声威，这些人离场过程中，都保持了足够的安静，并没有发出什么大声的抱怨亦或喧闹，但情势发展到眼下，虞家以及虞梦本人，无疑仍无法避免的陷入了尴尬的难堪之中。

不过在虞江老爷子稳如泰山般座场压阵之下，几分钟后场面还是渐渐的得以稳定了下来。

又稍待了一会，清越的古筝之声再次响起，虞梦亦自然的于舞台中央舒展舞动了起来。

古典舒缓的一曲结束，虞梦微微欠身告了个罪，暂时退场离去。

而就在虞梦下去之后，一阵清扬干净的琴箫之声随之响起，数秒不到，一个空灵中略带淡淡哀婉的女声歌唱开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首歌很老的吧？叫什么来着？我以前应该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歌声唱了一会，云亮好奇的低声对柳戮问。

柳戮却是沉默着没有应声，倒是隔了他几个位置的孙雪接口道：“明月几时有，根据一首古词改编的。”

“嘘，别吵！听歌，这声音明显是天后苏韵！”唐元罕见专注道。

“苏韵？世界排名前十的那个著名天后？不是从去年结了婚以后就不出来唱歌了么？不会是录音吧？人都没见在哪里。”云亮好奇问。

“舞台东北角。”柳戮低声道。

“什么？”云亮转向他，一副没听明白样子的疑问。

“舞台东北角，升起来的那张贵妃椅上侧躺着的是苏韵。”柳戮解释句。

“场馆这么大，苏韵也不动，谁看得清啊！这么多大屏幕，怎么不给个近景投影呢？竟然一面面都是黑着的，刚刚虞梦跳舞的时候，不是很清晰的么？”唐元有些恼怒的抱怨。

“不够格！”东方青衣插话。

“不够格？苏韵不够格？这位可是咱们华夏最顶尖的几位著名天后之一，别看她结婚后人气降了那么一小点，可现今联邦仍没哪个歌星敢坦言自己就能比她强喽，你开玩笑的吧你？”唐元怒红着脖子反驳。

“的确是不够格。不过并不是指她的名气，而是说她的地位不够格。

“苏韵普通家庭出身，努力了几十年不过堪堪4级公民，夫家地位最高的公公亦不过方才6级。

“而这乃是一场专属于虞家大小姐虞梦的舞蹈演出，请她来献唱，不过就是起到个两支舞蹈的中间时段，观众们不至太过无聊的暖场作用而已。能给她配上这么一把贵妃椅，怕不已经是格外的优待了。

“若非如此，何止叫她此时出来一个人静静的独唱？与虞梦配合演出不是效果更好许多？

“因为那样一来，虞梦未免就有了给他人伴舞的嫌疑，别说虞家万万接受不了，就是她苏韵本人，怕也是万万不敢承受的。”孙雷为唐元细细解释道。

“这――！哎！”唐元纠结的一愕，却是最后也只能无奈的以一叹收尾。

而就在他们几人议论的过程中，苏韵已是一曲唱罢的又降落消失在了舞台之上。整个过程中，其始终侧躺在那张贵妃椅上，动也未曾动过哪怕一下。

……

此后，虞梦又接连出场跳了数支或舒缓、或激扬、或含蓄、或奔放的不同类型的舞蹈。

不过柳戮身边除他之外的几人，却是基本已经陷入了猜测或惊叹中间环节，会出现那位暖场巨星嘉宾的情绪中去。

只有柳戮此后再也一言未发，始终屏气凝神的盯在舞台之上，望着那将自己无限激情，尽数投注在自己热爱的舞蹈之中的曼妙身姿，随着其一挥手一转身间，神牵魂绕、如痴如醉。

两个小时的演出很快过去，过程中虞梦献舞十数支，最后于一支当下最流行，需众多顶尖科技手段配合的星幻风劲舞后，疲倦却不失优雅的谢幕退场。

“你们先坐会，我去下洗手间。”演出结束，二层贵宾席的观众，尽数被侍者引到了一间富丽堂皇，各种美食遍布的宴会厅之中。而几人才刚刚坐下，柳戮突然如此道。

“刚大家都去的时候，你怎么没一起啊戮哥？”唐元疑惑问。

“演出太精彩，一时忘了。”柳戮说着，已经起步离去。

……

柳戮虽是往洗手间方向走，但却在进入前突然一转，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处。

“虞梦，是我，柳戮。”他竟是联系起今晚的女主角虞梦来。

“知道。”虞梦很快接通后轻柔的应了声，跟着略带感叹的道：“这几年，咱们之间的联系是愈发的淡了。今天我若是不请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过来了？”

柳戮心中一揪，嘴上回道：“为了实现心中奢愿，不敢稍有懈怠。”

“奢愿？奇怪，大学时候，我怎……你稍等一会。”对面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会虞梦才继续道：“你并不是一个有很大野心的人，什么可以成为你的奢望？说出来，老同学我也好奇的想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