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早在这女子御剑而来就打起精神,这女子修持的不知是何等灵气,竟仿佛与他的少阳之气是一体两面一般。她还未至之时,陆一鸣就已感应到几丝莫名的感应自她身上遥遥而来。而更令陆一鸣诧异的是——这其中竟包含了几分憎恶,似欲要杀他为快。
因此当此女悍然使出杀手之时,他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露出几分讥诮,区区一道剑光来对付自己,不嫌太过托大。
他手中纯钧只轻轻一晃,就将这剑光给一击而溃。陆一鸣仰起头,仔细打量一番,而后开口:“阁下何人,如果是客,我自然欢迎,如果是来结怨,那就不要怪我讲待客之道。”
那女子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接我三剑若你不死,自然就知我是何人。第二剑。”她此话一出,手中那柄如若寒玉一般剔透的长剑立时喷出蒙蒙水光,将这飞霞山顶的寒气全部吸入其中。
她只轻轻呵上一口灵气,这团蒙蒙寒气就当即将陆一鸣罩于其中。
陆一鸣只觉浑身似是处于寒极之所,少阳之气所处灵光罩竟也不能稍稍抵御几分。而更为严重的是,那柄飞剑就在这雾气之中逡巡徘徊,只等他稍稍大意,便要击破其防御之力,将他斩于剑下。
这与先前如同打招呼的一剑自然大不相同,这水光并没有遮蔽陆一鸣灵目的窥视,但此剑上间流淌的冰寒破坏之力却让他不感稍有大意。
眼见自己护身灵罩已是承受不起,陆一鸣这才信手施法,屈指一弹,便有一团金光璀璨的灵气飘然而出。其脱开陆一鸣手指,便是一阵狂涨,转念之间便化为一方三丈余高的金辉大印。
这大印才一出现,便自放出一道道恢弘金光,将那水雾全然逼开,露出隐在其中的飞剑。虽说他少阳之气能演化五行,可陆一鸣最善的还是金木两行的法术变幻,是以当此之时,他便施展出金印术,与这女子飞剑抗衡。
那女子蔑然一哼,当即手起一诀,那柄飞剑便是一阵翻转,当空一横,便猛然斩落下来。那金印似乎无法抵挡分毫,只稍稍相触,便被斩作两断。
而正在此时,陆一鸣却开怀一笑:他就是要这女子一剑将其斩破。他虽不知此女究竟何人,可她既然是御剑而来,那便至少有上心火焚尘的修为,以他修为若要与她争斗,硬碰硬自然是半点生机也无。是以陆一鸣早已做好准备,先困住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飞剑再说。
当那飞剑刚将金印斩破之时,陆一鸣手中法诀立时打出,但见那化作两半的金印立时大变,化作一个合的严丝合缝金钹,将这柄飞剑紧紧缚在其中,任这飞剑如何挣扎也不能脱开。
趁此女飞剑被困的一霎之时,陆一鸣断然出手,身中少阳之气猛然磅礴而出,在空中化出一面宝镜虚影。而各种五行法术就从这虚影之中猛然飘出,直指冯虚而立的女子而去。
他少阳之气的至重之处就是演化五行,虽然这法术不过低阶,可其数量却似无穷无尽,就是一般的高阶法术也无这等煊赫之威。
可他所没有的料到的是,面对这看似无穷无尽的法术,那女子非但不躲,反而迎面撞了过来,只冷冷一道:“第三剑,若你就只有这点本事,那就来世投个好胎。”
但见那法术才一靠近她身前数丈之地,便如冰雪投落滚水之中一般消融,竟然连其衣角都没有掀动。
陆一鸣眼中寒光一重,虽然他已知这女子修为远在他之上,可这女子的厉害之处还远远在其猜想之上。这女子此前两剑,也并不是她真本事而已。他发出的法术虽然看似弱小,可却是独具少阳之气,施展出之后还能在变作它行法术,可还没等他将这法术之中的奇妙之处施展出来,就已作飞灰,再无半分痕迹。
当此之时,陆一鸣哪能在保留手段,当下将那少阳之气化作的宝镜虚影吸入口中,缓缓驱使少阳之气在五脏之中缓缓转动,却要看看这第三剑有何威能。自己这五雷正法能不能与其相抗。
倒不是他非要逞强争胜,这个时候他已看出就算自己能战败这女子,自己的下场也绝对要比这女子更为不堪。可这女子已然能御剑行空,若是转身而逃,只怕行不得几步,便将大好头颅甘心奉上。
这女子将一直负于背后的左手举了起来,与她毫无修饰的纤柔的右手不同。她左手五个指甲之上,却是精心的雕刻了五朵雍容的牡丹印记。
这女子看了看指甲之上五朵颜色不一的牡丹花之后,却又轻声开口:“你若是熄了你的非分之想,我便饶你一命,若不然,黄泉路上你且怪不得我。”
陆一鸣自然不明其意,可他此刻已然准备好对敌之法,就算此刻收了法术,也一样伤损道胎,只淡然一笑:“要打就打,在下本事不大,脾气可是不小,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