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佐臣也不作声,只轻轻晗首,便纵身一跃,落到玉台之上,但等齐霄下场。
到得栖霞的数年以来,齐霄道行法力神通,各自进境非凡。一手朝阳霞气已是威力惊人,更不消说其余神通。
他剑法乃是有形一路,与陆一鸣走无形剑丸路数大相径庭。只待他将自陆一鸣处得到的拂尘,炼入早已铸成的朝阳剑中,将这把剑胎化作飞剑,立时便能借之成就道基之境。
齐霄在那玉台站定,待得玉台锁住气息,这才遥施一礼,而后张口喷出一道青黄灵气。这灵气才一落地,转眼间就化作一头斑斓大虎。
齐霄洒然一笑,便乘虎而行,片刻间就已近宁佐臣所在玉台。
这两座玉台非是用来隔开比试弟子,拉开两人间距。因刀剑无眼,法术无情,若是稍稍不慎,弟子死伤与较技之时,诚为可惜。
而这玉台就是为免此事发生,若是被玉台锁住气息之人无可抵御对手神通,立时便会被玉台挪移而出。当然若是被挪移之后,自然算作败绩。
宁佐臣面se沉凝,自地上抓起一把尘土。口中一吹,这尘土便迎风飘浮,一团黄朦朦的雾气便汹汹而去,眨眼间,整个试剑场就已然被其完全遮弥。而宁佐臣转眼就匿入黄雾之,就此不现人前。
齐霄一皱眉头,视野逼仄,前路不辩,岂不任人宰割。
他一拍胯下斑斓大虎,那老虎立时张口咆哮,而后猛然一吸,那四面八方弥漫的雾气便滚滚涌入黄虎口中。
片刻不到这雾气就已然略显轻薄,稀疏起来,而宁佐臣的身影也朦胧可见。
齐霄还待指使大虎将雾气完全汲取,便觉不妙,立时御虎横空一跃,待他下望之时,但见原本驻足之地,一道道尖锐土刺正裂地而出。
齐霄念头一转,这虎伥之术驱使太耗费心神,此时倒是不便久使,总归现在雾气只余轻薄一层,于他再也无害,便将黄虎一收而去。
他丹田道种一转,放出朝霞万道,将雾气一吹而散。他这时才施展出朝阳一气剑,这门真传功法所载神通。
而在雾气散过之后,视之者无不大惊。但见这试剑场中,一个个泥偶弯弓引箭,五个一队,五队一列,足足有上四十列上千泥偶,将宁佐臣护于正中。雾气一散,这便有箭雨遮天而来。
齐霄不及多想,当下一敛朝霞,整个人便置身一轮初ri虚影之中。这初ri虚影虽然明亮,却无半点刺目灼眼之耀。可那泥偶所she之箭,在触及虚影的刹那间,便如六阳融雪一般,涅灭无形。
齐霄悠然举步,当空洒洒而行,眼中银光一亮,三千银丝便自他目中跳出。这银丝就是他自陆一鸣处所得的拂尘抽出,再被他炼入目中之后,驱指随心所yu,变化莫测。
行不得几步,齐霄就自站定,把那法决一掐,三千银罡煞丝便在当空一阵纷飞,三条一缕,各自凝作一柄银亮小剑,向那泥偶一冲而去。
纵然泥偶纷纷倒下,宁佐臣也无半分慌乱,只拿决一掐,脚下便有一座土台,缓缓高起,最后出地三仗,其上赫然书写——点兵台。
他就端坐点兵台上,念动一段咒语。而一股悸动心神的厚土气息,猛然自齐霄脚下透出。
待齐霄退避而开,一个黑幽幽的深洞,就自凭空而现。而那股厚土气息,就在这黑幽幽的洞穴之中,愈发凝厚。
齐霄好奇一观,一个身高三丈的岩石巨人就自这洞穴一跃而出。未待齐霄念头转过,那岩石巨人手中凭空现出一块巨石,往那当空一掷,倾刻间就已然袭直齐霄面前。
齐霄玩味一笑,手中凭空现出一柄泓泓亮剑,他只轻轻一斩,这巨石裂作两断,坠落于地。
他方要迎击宁佐臣而去,不理这个岩石巨人,却忽觉讶异,宁佐臣既然如此郑重施法,岂能这般轻易就被破去。
待他再望之时,不由一惊。这已成两半的岩石在地上翻滚一阵,便如泥浆一般涌动,转眼之后,两个岩石巨人就此缓缓站起。
齐霄转首一顾,而那岩石巨人又凭空投出数块巨石,每块坠地均化作同样大小的岩石巨人。见得此状,齐霄也不阻挡,静待宁佐臣施法完毕。
陆一鸣一笑,若是自己与宁佐臣争斗,只须使出指地成钢之法,便能破他泥偶石儡之术。
齐霄虽无指地成钢在身,可他也有定计,既然你不惜法力,凝生泥偶石儡,那便由你而去,待你法力不继之时,再行she人she马之举。
可惜齐霄不知,宁佐臣这人曾开路数万里,未曾将息。要不然他岂能打下这个不切实际的如意算盘。
而陆一鸣此时忽觉同心印似有不豫,这才想起适才凌霜君有些不妥。他已然看出,齐霄非是宁佐臣对手,也不迁延,起身向左子亮告罪一声,自言有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