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晴朗对于江厉生的厌恶,并不单单是他的风流……或者说陈晴朗压根不认为他那是风流,充其量是下流。
在外面拈花惹草,享受之后就弃之不顾,把别人肚子搞大,却不想办法稳妥善后,亲生女儿流落街头,却像没事儿一样不管不问。若不是江老爷子让人去寻张裴裴,估计这个江畜生一辈子都想不起自己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来。
而且说不定这家伙在外面到底还有多少私生子私生女呢,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他玩弄又抛弃,每个人都只有一个一生,被糟蹋了之后就再也无法完整。陈晴朗认为丫就是一个畜生。
陈晴朗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鄙视江厉生有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但如果是他惹出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安排妥帖。不会搞到大的凄惨而死,小的流落街头。
再五十步笑百步,中间还差着五十步呢,这五十步,就是人跟人的差距。
想起来张裴裴小时受过的诸多凄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丈人?他压根儿就不承认江厉生的这个身份。
陈晴朗一向好恶分明,要说敢爱敢恨可能还差点,但是对于讨厌的人或事,他一向是不假辞色的。江厉生妄想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想让他恭敬顺从?没门。
妈的,老子都修道了,要是还随便被什么关系就给束缚住,那特么不白修了?
而且陈晴朗之前看过一本书,里面有这么一段话,“为人应如明镜,在君子面前照出的就是君子,在小人面前照出的就是小人,如果君子被小人牵着鼻子走,那就太笨了(《鬼股》)”,如果按照常理,陈晴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应该忤逆江厉生,江厉生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就提出让江凯乐拜他为师的要求。但陈晴朗偏不如他的愿,对自己欣赏或喜欢的人,他可以尽量与之为善,有什么要求尽量答应,就算不答应也不会让人难堪,但对于自己讨厌的人,他也不妨表现得讨厌一点。
君子面前做君子,小人面前做小人。喜欢的人面前讨人喜欢,讨厌的人面前惹人讨厌。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酒宴本来安排的时间是很长的,但因为桌上的气氛实在不怎么愉快,最后仓促结束了,江厉生最先离开,之后众人也一一告别。到最后只剩下陈晴朗和陈国伟父女。
陈国伟看着陈晴朗,觉得挺抱歉的:“小陈啊,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这事儿整得……”
陈晴朗摆手:“你要说不好意思,跟江家老三说去,反正我是挺痛快的,这饭吃得太爽了。”
“你居然叫你未来岳父叫江家老三?”陈瑶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和他关系是有多不好?”
陈国伟瞪眼训斥她:“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哪是由外人可以随便说得的?
陈瑶指着陈晴朗:“他没比我大几岁呢。”
陈国伟“砰”的一拍桌子:“放肆!你到底还懂不懂点礼貌!”
陈瑶被吓到:“我没说什么啊。”
估计是平常也没受过训斥,眼圈一下就红了。
陈晴朗最不喜欢看别人吵架了,赶紧提醒陈瑶:“手指手指,手指收回去。”就跟上学时看到哥们犯错没反应过来,赶紧提醒一样。
“啊!”陈瑶这才知道老爸为什么这么生气。
拿手指指人家确实不礼貌,何况还是师父?这简直算是大不敬了。
她缩了缩脖子,脸上讪讪的。
陈国伟见陈晴朗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气该笑:“小陈,你好歹是她师父,不能这么惯着她。”但其实心里挺高兴的,陈晴朗那么维护自己闺女,简直再好不过了。至少知道自己闺女在学习修道时,绝不会受什么委屈。
最重要的是人家在闺女面前不摆架子,跟朋友一样,这证明这年轻人确实稳重大度,没有因为有了点本事就趾高气昂,到处摆架子。对于一个身怀绝技的年轻人来说,这点很不容易。
修身养性,一个人的性格休养是非常重要的。
“当师父的当然要惯着徒弟啦,要不然算什么师父嘛?对不对?”陈晴朗笑嘻嘻的。
主要还是年龄问题,他想摆师父架子都摆不起来,都是年轻人嘛,要是把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上,去装威严玩说教,那也太特么装逼了,自己都嫌矫情。
陈瑶听了他的话,很意外,这个师父,明明很讨厌,说话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心里还挺暖和的。
陈国伟也暖和,于是就道:“该护的时候护着,该严厉的时候也是要严厉的嘛!”然后又道,“你啊,今天这事办的不太妥当。江老三好歹是你长辈,你这么对他,他面子可是挂不住。”
陈晴朗就道:“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
看那神情,压根没当回事儿。
陈国伟就叹口气:“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谁让人家是修道者呢。人家就是牛逼,你能怎么办?
再说人家的事儿,他也没资格多说什么,点到即止,过了就不好看了。
从这里离开之后,陈晴朗又回到之前住的地方。
昨天离开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现在进来,就发现整洁又整齐。房间里放着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的都是书,有一箱子书还是全新的,封膜都没拆。
陈晴朗就纳闷,这唐诗韵不会是个受虐狂吧?平常不理她,她挺上劲,打她一拳,就变得老实乖巧,真是够奇葩的。
正准备把这些书搬下去,,房门就被敲响,不用猜,都知道是唐诗韵。
一开门,她就闻到陈晴朗身上浓浓的酒味:“怎么喝那么多酒?”
陈晴朗转身回屋:“我发现你真是挺爱管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