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瑶的父亲陈国伟邀请陈晴朗去家里吃饭。
“小陈啊,那口井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帮忙想办法解决了啊。”闲聊了几分钟之后,陈国伟就说起了正事儿。
这件事情已经耽搁了许久,陈晴朗本也打算再将修为巩固两天,就去寻找修道门派,求取封印幽冥浊气洞口的方法。因此当即回道:“陈叔再等些日子,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尽快解决的。”
陈国伟很高兴:“那太好了。”又叹气,“那树林子里面的怪物,现在越来越多了。前两天有个警察被一只狗那么大的兔子咬断了腿,幸亏配得有枪,不然可能要命丧兔口。我和市里领导都很头疼,但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都很看好你,觉得现在除了你,也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市领导经过开会讨论呢,也决定从其他款项里抽拔一笔经费,专项专款专用,交由你来全权运筹,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然一直这么拖着,太浪费警力了。现在是冬天还好,要是到了开春,万一有人去游玩什么的,警力恐怕根本顾不过来。事情闹大了,再跟上次僵尸事件一样搞得全国皆知,领导们会很被动啊。”
陈晴朗抓住了重点:“经费?专项专款专用?全权运筹?”
陈国伟使劲点头:“经费,专项专款专用,全权运筹。”
陈晴朗心动,好奇的问:“有多少?”
陈国伟伸出一根手指头,翻来覆去也不知道翻了几回。
陈晴朗眨巴眼睛:“一万?”
陈国伟差点一头栽倒:“你是不是也太低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陈晴朗搓手:“十万?”
“你是不是没见过钱啊?”陈国伟有些嫌弃的问。
陈晴朗忍不住吸口凉气:“一……一百万?”
看着他这模样,陈国伟忍不住摇头:“很多么?”
陈晴朗瞪大了眼睛:“这还不多?”
陈国伟拿手指点点他:“你啊……还是太单纯。”
“一百万,确实很多很多啊。”陈晴朗表情很夸张,伸手比划,“一百万啊!一百万啊!我当老师,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一百万啊。”
“你啊,就是思想没有纠正过来。”陈国伟叹口气道,“对于市政府来说,一百万算什么?从路建工程里随便抠点,听好,是随便抠点,都有这个数。你要是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知道能挽救多少人的前程么?上次的僵尸事件,上面对市委市政府就已经有了意见。我们是讲科学的政党,搞出来个僵尸算怎么回事儿?这不是打脸么?要是这次这口井的事情再闹大,上面直接撸串都是正常的。你想想,市委书记的位子值多少钱?市长的位子值多少钱?我们一帮市委常委的位子值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给你又算什么?整个市委班子帮忙造帐,一个亿也能给你弄来信不信?”
陈晴朗咂舌:“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一口井而已……”
陈国伟轻笑:“清朝文字狱的时候,随便一两句话,都能要一族人的命,十年动荡的时候,随便一两句话,都能搞得你家破人亡,思想,思想这个东西很重要。意识形态无小事,这个跟经济建设是一样重要的。科学,迷信,这是两个对立,皇帝说我们要讲科学,你下面地方官说我们这里闹鬼,还闹了两次,还搞得全国人民都知道,再通过网络传播到世界……搁古代,扒你官服进大牢都是轻的,砍你头也是一句话的事儿,放现在只是把位子撸一撸,已经是很开恩的了。这比贪污受贿严重的多,比杀人放火严重的多,这是极端严重的错误,和破坏国家经济建设是同等罪行。其他错误可以犯,但思想上的错误,坚决不能犯。”
陈晴朗大致能明白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了,就像人们常说的,态度,态度很重要。
现在虽然不是十年动荡,但有些最基本的思想错误,是一点都不能犯的。特别是科学,这个是现在党政的门面和基石之一,敢在这个上面搞事儿,还搞得全国甚至全世界皆知,那是在打政党的脸,撸一次串简直太容易了。
陈晴朗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一百万确实少了。
就像陈国伟说的,整个市的常委班子都帮你造假帐,别说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又怎么了?浦海市是直辖市,国家的中心城市,商业与经济的零头羊,光每年的城建路建经费,都多得吓人,全市常委一起造假,抠出一个亿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想填补这个漏洞,其实也很容易。
一个亿说出来吓人,各方各面“筹集”一下,各项各目分摊一下,也就化整为零了。
“一百万,这个只是初始经费。等把事情解决了,后面还有。而且现在魔都真成魔都了,短短半年时间,又是僵尸又是动物变异的,还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以后这类事情恐怕还很多,市委现在其实算是先为以后的长期合作打好关系。以后需要你关照的地方,还多着呢。”陈国伟喝了口酒,感叹,“网上有个词儿叫活久见。嗯,这半年这些事情,确实是活久见了。前面那么多年都太太平平,现在却突然搞出这么多怪异的事情,以后的日子,恐怕不长安。”
陈晴朗想起幽冥王庭的事情,又忽然联想起宋梵音让他多收几个徒弟……莫非师父是预感到了什么?
摇摇头暂时甩脱这些思绪,陈晴朗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上。
什么事情最重要?钱啊!
“那个,陈叔,那一百万……”
“等你决定启程的时候,直接过来找我吧。我现在算是中间人了,真要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被拎出去当替罪羊。”陈国伟笑呵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