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有下次的话。
几人听了那年轻公子的话,纷纷下马,也不反抗,只是用嘲讽的目光看着李慕,跟在那年轻公子身后,径直向都衙走去。
李慕知道神都的官宦子弟嚣张,却也没想到他们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
当街纵马不说,被李慕抓到之后,竟然走在他的前面,大摇大摆的去衙门,显然是料定了都衙不敢拿他怎么样。
街头百姓同样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在神都生活多年,见过党派争斗,见过女皇登基,见过寒门崛起,也见过豪门覆灭,却也没有见过,一个小小的都衙捕头,敢将这些官宦子弟拽下马。
虽然这一幕看的他们大快人心,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位都衙的捕头,算是完了。
一名百姓终是不忍,靠近李慕,说道:“大人,您还是不要管这些事情了,纵马那人,是礼部郎中之子,礼部郎中的手下,礼部员外郎,兼任的是神都丞……”
李慕对那百姓抱了抱拳,说道:“多谢提醒。”
难怪此人这么嚣张,礼部郎中,从五品官职,比神都尉整整大了三级。
大周的官职,说是九品,但其实一品二品都是些有名无实的虚衔,三品就是官员能达到的巅峰,五品的礼部郎中,级别不低,是礼部的三把手。
不过,虽然李慕没有品级,却一点儿不惧。
梅大人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他了,只要他自己行的正坐得端,女皇大人就会一直在他背后撑腰,有这句话,在这神都,李慕无所畏惧。
街头纵马,危害百姓安全,依照大周律,要杖刑二十以上,监禁七日,李慕只是按律办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街上走过,很快就引起了百姓了注意。
“今天怎么了,这些人居然没有骑着马?”
“他们这是打算去哪里?”
“李捕头怎么在后面,他们莫不是要去都衙?”
“那不是朱聪吗,他爹是礼部郎中,李捕头才招惹了刑部,怎么又惹上礼部了?”
“完了啊,礼部员外郎兼任神都丞,那可是朱聪父亲的手下,李捕头不该招惹他的……”
“李捕头谁不敢招惹啊,他可是连天都敢骂,《窦娥冤》你听过吗,那就是他写的,他在里面骂天地,骂朝廷……”
“但这次不一样啊!”
……
神都衙。
后衙,张春重新为自己泡好了茶水,靠在椅子上,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优哉游哉的抿上一口。
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他忽然觉得,李慕说的很对。
五进五出的宅子虽然气派,但太大了,打扫起来,是个大问题。
如果陛下赏他一座五进五出的宅子,他岂不是还得招些丫鬟下人,才能配得上五进宅子的身份?
招了丫鬟下人,就得给他们开工钱,又是一大笔开销。
再算上添置家具的费用,旧宅的翻新维修费用,说不得就把他一年的俸禄赔进去了,如此说来,陛下没有赏他,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了一会儿,他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都衙虽小,却住的有安全感。
虽然很多时候,会夹在各个衙门之间,左右为难,但只要手下不给他惹事,这里没有多少人注意,倒也清闲。
一杯茶喝了一半,他眉梢一挑,敏锐的感觉到,前衙有些异动。
他走到房间,走到前衙门口,看到几名衣着华丽,面色倨傲的人站在院子里,从他们的衣着神态来看,不是官宦子弟,就是权贵子弟。
看到李慕在前堂和偏堂东找西找,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张春面色顿时一变。
他的身影一闪,瞬间就闪回了后衙。
王武从前面小跑进来,看到他时,眼前一亮,说道:“大人,您在这里啊,李捕头到处找您呢!”
“嘘!”张春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说道:“出去告诉李慕,就说本官不在!”
片刻后,王武走到前衙,看了看这些官宦子弟,又看了看李慕,表情有些为难。
李慕走过来,问道:“找到张大人了吗?”
“没有。”王武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让我告诉你,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