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怒喝如惊雷滚炸,震散漫天飘扬的尘土,白寅、兕风一左一右,直冲高天而去。
此时,虺山不知被剑气反反复复冲刷了多少遍,半妖肉身无力抵挡,显化百丈有余的本体妖身。
青鳞巨蟒嘶嘶吐信,满身污血,尾巴还断了一截。遥望黑云之中的金翅大鹏虚影,她难忍来自血脉深处的畏惧,缩下头颅不敢动弹一下。
“虺山莫慌,本王来助你。”
“虺山,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再战!”
两位妖王大喝出声,试图以妖多欺负妖少的优势,唤醒虺山重燃斗志,只要他们三妖联手,区区黑羽定然手到擒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虺山脑中一片空白,筋骨一片酸麻,任两位妖王叫破喉咙也唤不醒她沉睡的灵魂。
“桀桀桀桀————”
陆北横戟长空,眉目狰狞看向两位妖王:“来得正好,小小长虫不堪一击,你们一个病猫,一个呆牛,弱是弱了些,至少比她有些看头。”
白寅暗骂臭蛇不争气,听得陆北嚣张言论,当即怒道:“殷寿莫要得意,今日你得机缘,血脉大进,明日便有可能是本王和兕风大王得了机缘,风水轮流转,你有些过了。”
“本王藏得这么深,居然还被看了出来,原来尔等不瞎啊!”陆北神色凝重,称赞道。
“岂有此理,本王好好和你说……”
“屁话啰嗦,分明色厉内荏,本王看你是怕了!”
陆北怪啸一声,鹰击长空,持戟而下,卷动妖云和白寅、兕风两位妖王杀在一处。
高天之上,有白虎乘风,口吐金气,有巨犀横冲直撞,彰显无上神力。
大鹏虚影扶摇,游刃有余戏耍两个莽夫,本应势均力敌的斗法,硬生生变成了一边倒的玩闹。
下方亦是如此,白寅手持虎骨大刀,护在身前密不透风。
只见长戟虚影连续穿插而过,尽数避开刀锋,一眨眼的工夫,在白寅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数十个血窟窿。
污血横扫当空,白寅怒急之下显化妖身本体,数十丈大小的白虎掀起罡风气浪翻滚,利刃藏于其中,层层叠叠扩散远方。
陆北人在风中,双臂一划,形如一头大鸟,撞开叮叮当当的脆响声,瞬身来到兕风大王身前。
双手扬起,长戟抡圆,重重残影曲折,打爆一片片空间直劈而下。
“来得好!”
兕风身躯膨胀,半妖之身暴涨三丈巨人,肌肉虬结,血气滚荡,撑起妖气化甲,架起狼牙铁棒横在头顶。
轰!!
一声巨响,狼牙铁棒应声而碎,画戟余势不止,当头击中兕风天灵。
直打得兕风脖颈缩短一大截,天灵崩血流至翻白双目,一双手脚兀自舞动,就这么腰板僵硬着从高空坠落。
不好,用力猛了。
陆北暗道倒霉,定睛俯瞰兕风坠落的雄姿,心头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是他不对,下次不会这么大力了。
“吼吼吼————”
千万雷霆炸响天空,陆北神识一扫,白寅使出御风神通,漫天宣泄透明涟漪。强风不知何物,所过之处,共鸣空间嗡鸣震荡,一道道虚空裂缝崩开,空间自行解体,被紧随而来的黑暗无声吞没。
有点意思!
陆北表示学到了,为表敬意,一口吞下画戟,显化妖身本体。
金翅大鹏翼展百丈,双翼如绝世神兵,撕裂虚空穿梭而行,瞬移般撞碎重重阻碍。
杀至白寅所化的白虎身前,金翅大鹏扬起利爪,一击金光打爆罡风护甲,死死扣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利爪无视铜皮,穿透铁骨,疼得白虎奋力挣扎,奈何体型过于悬殊,被金翅大鹏轻轻一抖,筋骨噼啪爆开豆响,真如病猫一般软绵无力。
“墨玄大哥救我———”
轰!!
大鹏从天而降,压着白虎俯冲落地,撞出陨石坑一般的巨大凹陷。
位置不偏不倚,就在虺山隔壁。
青鳞巨蟒虽有百丈长身,盘着也是一座小山,但和翼展超过百丈,逼近一百五十丈的金翅大鹏相比,就显得袖珍多了。
金翅大鹏一口咬下,衔住青鳞巨蟒七寸,金光大喙微微发力,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巨蟒哀鸣,脊骨折断,两截身躯耷拉垂下。
挺好的,终于不抖了。
再说陆北这边,口衔巨蟒,无视厚重鳞片防御,切筋断肉,汩汩蛇血涌入喉间。
一时间,无上美味冲击血脉,觉醒金翅大鹏深不见底的进食欲望。
金光神目骤然一缩,可怖气势腾腾暴涨,翎羽溢散金辉流光,小太阳一般原地放光。
这蛇……
一定很有嚼劲!
不对!
人不能,更不能尝试!
陆北强忍进食欲望,吐掉鸟喙中的巨蟒,利爪抬起,啪叽一声将其按在爪下。
随其轰然发力,巨蟒蜕变缩小,白虎进气少出气多,一并变回了半人半妖的模样。
陆北收起百丈妖身,抬脚踩住虺山,鹰目如狼似虎,扫过瑟瑟发抖的身躯,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
这次,不是馋身子,是真的馋身子了。
虺山吓得脸都白了,万万没想到,黑羽突破血脉瓶颈之后,竟是她天敌一般的存在。
眼看陆北连续抹了好几下口水,搓着手蠢蠢欲动,已是忍无可忍,急忙开口讨饶:“黑羽大王,小妹有眼无珠,无意间冲撞了大驾,你若饶妾身一命,来生定结草衔环,犬马相报。”
打得过就本王,打不过就妾身、小妹,修仙就是这样子的。
“此言差矣,你不死,哪有来生?”
陆北阴仄仄开口,挑眉看向稳如老狗的墨玄:“墨玄大王,本王的实力担不担得起……”
话到一半,收声停下。
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墨玄。
“海里的王八就是快,难怪能活这么久!”
陆北撇撇嘴,定睛朝同心岛方向看去,今日打出了威名,除魔大会上可有一席之地。
那个魔……
“陆东,本宗主来找你了!”除魔卫道重任在身,陆北心潮澎湃,只觉胸前的红领巾都更鲜艳了。
千言万语汇至口中:
“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