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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章 猪八戒:你很能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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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飞快戴上紧箍咒,没等三藏念咒,鬼哭狼嚎在地上滚来滚去。

“师父,莫念了!莫念了!!”

三藏是个死心眼的和尚,愣了一会儿后,赶忙跟上孙悟空的借口,低头念起了咒语。

这下可苦了孙悟空,铁箍见肉生根,摘不下,取不掉,陡然收紧直把一颗猕猴桃勒成了细葫芦。

走个流程而已,你假装念两句,我跟着嚎两嗓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上面人也不会说什么,至于这么认真吗?

我齐天大圣跟你讲,就你这样的榆木脑袋,成了佛也要被领导穿小鞋!

三藏的确够死心眼,要么不念,一念就是三遍,等他停下,孙悟空已是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打摆子了。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除了铁棍和箍,没有一处是硬的。

叮!

【你的火眼金睛已到账】

天旋地转的孙悟空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等他回过神,眼中的世界又是一番新气象。

原来是这么到账的!

孙悟空心头嘀咕,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敢发表自己的牢骚言论,龇牙咧嘴站起身,埋怨起三藏的不是。

“师父,老孙……呸,徒儿诚心拜你,还是奉了佛祖的法旨,不辞千辛万苦保你去西方拜佛求经,你怎么上来就念起了咒?”

孙悟空苦着一张毛脸,三分委屈,七分幽怨,还有九十分的悲伤逆流成河,活脱脱一个戏精。

三藏哪经历过这种成熟猴,闻言羞愧交加,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耳朵根都羞红了。

有戏,是个老实和尚!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孙悟空在天宫深造多年,吃过亏,受过苦,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出淤泥而全染,加上五指山下的五年悟道,熟练掌握业内打法,活脱脱的老油条一根,见三藏这般模样,当即眼前一亮。

妙啊!

“师父,徒儿在此地等了你五年。”

“五年啊!就为了保护你去西天取经!”

“猴生苦短,能有几个五年,你知道徒儿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没吃没喝,餐风饮露,孤苦伶仃,对月望影……”

“但从始至终,徒儿都谨记使命,守候在此地等你现身,结果,你怎么一上来就把紧箍咒念了三遍呢?”

孙悟空大倒苦水,哭了个稀里哗啦。

简单来说,卖惨。

对付老实人,这招实在太管用了,三藏被说得无地自容,理亏之下,许诺从今往后绝不会无缘无故念咒。

有缘有故你也不能啊,官府知道了会治你一个虐待动物的罪名,耽搁了取经大家都不好交代。

“行吧,你立字据。”

“???”

三藏满头问号,很多,全贴脑袋上,当场变田螺头那么多。

孙悟空舔了舔舌头,怀中摸出纸笔递在了三藏面前,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也相信老实和尚是个守信之人,但……

只能说经历了太多,全是血泪,早就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傻猴子了。

不管有没有用,埋伏一手字据,日后多少能占点理。

三藏稀里糊涂写下字据,还被孙悟空抓住手按了个指印,后者心满意足,将字据叠好揣入怀中,扭头看向旁边的白马。

没记错的话,这匹马刚刚尿了他一身。

上面人的话要听,和尚要哄,他一个也不能得罪,可如果连一匹注定要当鱼饵的凡马都能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这些年的罪不是白遭了嘛!

钓龙之前,先骟了去去腥气。

五年的牢狱生涯,孙悟空算是活明白了,只要乖乖听话,领导不在乎他那点小心思,吃拿卡要之类的小毛病,都可以闭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字据,只要他小子老老实实伺候和尚完成取经的任务,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完全是不是问题。

孙悟空在天宫任职弼马温,官不大,但他是管马的,特性大过天,这一眼瞪过去,立马吓得白马四股战战,稀里哗啦又浇了一地。

他不知道的是,比起弼马温留下的这点权柄,他最大的特性在地府,再厉害的鬼看到他都得哆嗦。

“悟空,你这是作甚?”

猴子眼神不善,大有一望无鞭的架势,没藏着掖着,三藏都看出来了。

“嘿嘿,师父莫慌,徒儿在给白马看相呢!”

“哦,你还有这种本事?”

“那是自然,师父你有所不知,徒儿在天宫摸爬滚打,从基层干起,一步步爬到齐天大圣的高位,刚上天的时候,曾在御马监做过一段时间的弼马温,经徒儿之手的天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最擅长给马看相。”

孙悟空歪比歪比吹嘘自己的奋斗史,也不能叫吹,他惨遭职场霸凌的时候伺候各路上官,的确经手了这么多匹天马。

三藏不疑有他,奇道:“那为师这匹白马面相如何?”

孙悟空严肃脸道:“师父的马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啊这。”

“师傅莫要着急,死马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徒儿除了擅长给马看相,还有一手能掐会算的本事。”

“贤徒,你还有这般本领?!”

“师父,齐天大圣你懂吧,没点本事当不了。再说了,能掐会算算什么本事,寻常仙人都会几手,徒儿有多大能耐,日后你自会知晓。”

孙悟空树了个法力无边的人设,表示自己不是寻常仙神,等三藏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继续道:“如料不差,此去前路有个鹰愁涧,藏有一条小白龙,此龙和师父你有代步之缘,化身龙马可省去不少脚力。”

三藏点点头,白捡一个神通广大的徒弟,还被画了一张大饼,决定信对方一回。

他是个慈眉善目的好和尚,知道坐骑有性命之忧,心生不忍,让孙悟空帮忙想想办法,如何旧的不去,新的也能来。

孙悟空满口答应,表示自己会尽最大努力,但成与不成终究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三藏欣慰点头,夸他是个好猴,加之悟空这个名字和佛法相合,对其颇为欢喜,另取了个‘行者’的诨名。

一猴、一马、一高驴前行,深山遇猛虎,猴得新皮肤。

复前行,遇强盗窝,猴精,不忍头疼放生,得高驴夸赞。

再前行,又遇强盗窝,猴又放生,数次后感慨上面不做人,含泪击毙一众强盗,喜提十遍紧箍咒。

春去秋来那是不可能的,寒来暑往也是没有的,那个谁出了名的快,急性子,没人敢让他等太久,故而一晃七八天,孙悟空便牵马来到了鹰愁涧。

但见:

详情请阅读原著。

“好水,水德星君肯定在这蹲过。”

孙悟空嘀嘀咕咕,悬崖边驻足探头,三藏闻得水声轰鸣,下马学猴子一起往下看。

孙悟空默不作声退后半步,假意扶稳师父,趁其不备之际,抬脚将马踹下了悬崖。

钓龙和钓鱼一个流程,先打窝,有来才能有往。

唏律律———

三藏听得马儿受惊声,没来及回头,眼睁睁看着白马坠落山涧,惊得目瞪口呆,原地阿巴不知所措。

孙悟空抬手在半空一抓,精准绕开白马救下行李,他面露懊恼之色:“可恨,若非扶着师父,担心你肉体凡胎不慎失足,我肯定能把马儿一并拽回来。”

三藏本想责怪两句,说什么神通广大,结果连一匹马都护不住,闻言讪讪无语只能作罢。

“师父莫要放在心上,此马命中当有此劫,即便你不站在崖边,该掉下去还是会掉下去,错不在你,是徒儿疏忽大意。”

“啊这……”

三藏既尴尬又无奈,颇有些无地自容,孙悟空见差不多,过犹不及转而道:“我之前说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时候该龙马登场了。”

说完,和三藏齐齐看向下方。

风吹,略有凉意。

半个时辰后,三藏打了个哆嗦:“徒儿,龙马何在?”

孙悟空挤挤眼,感觉哪里不对,他让三藏原地待着,一个翻身跳下悬崖,半晌才跃出水面。

猴脸懵逼.JPG

马呢?

白龙马去哪了?

这都能空军?

孙悟空不信,悬崖边找到‘鹰愁涧’的石碑,确认自己没有找错钓点。

问题来了,如果他没错,书上也没写错,是哪里出了问题?

答案显而易见,是水德星君,先他一步钓走了龙马。

不能往深了想,只能是这个答案了!

面对三藏追问的视线,孙悟空丝毫不慌,瞎话张口就来:“情况有变,本地龙不讲规矩,没有徒儿那么老实本分,它不想驮你去取经,提前越狱跑路了。”

“怎会如此?”

“取经不易,势必历经磨难,非你我这般大毅力者不能成事,类似的变故以后还有很多,你慢慢习惯就好了。”孙悟空熟练道。

三藏无言反驳,虽然哪里不对,但觉得孙悟空的话很对。

“师父你在此地不要走动,那龙没逃多远,我去把你的马追回来。”孙悟空撂下一句话,一个跟头消失在天边。

……

南天门。

今天给倒霉女婿看大门的是林天王,上次被歹人陷害,罚了五年俸禄,到现在整张脸都是黑的。

遥遥看到一条猴蹦跶过来,他翻翻白眼将其拦下:“哟,这不是孙大圣嘛,你不在五指山纳凉避暑,来天宫作甚?”

言语间阴阳怪气,尽显天帝老丈人的本色。

孙悟空不敢得罪,点头哈腰作揖行礼,而后小声道:“天王有所不知,五指山那段已经过了,我刑期已满,现在奉命保大夏和尚去西方教求取真经。”

“原来如此,小王先行恭贺大圣功德圆满。”

“不敢不敢,哪有什么大圣,都是吹出来的虚名,您老才是真天王。”

孙悟空嘿嘿一笑,特别憨厚:“早年不懂事,得罪了天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放在心上。他日真有功德圆满,那也是借天王今天的吉言,到时摆上酒宴恭迎,望天王赏光莫要推辞。”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天王很是受用,可一想到被罚的五年俸禄,一张脸又黑了下来。

某些人也就长得像人,尤其是那张嘴,连猴都不如。

孙悟空察言观色,不愿触霉头的他开始了主线话题,按书中所言,三藏和鹰愁涧的白龙马有坐享骑乘的缘法,现在和尚到了,龙马没到,此间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比如五百年压缩至五年,上面人公务繁忙,忘了在鹰愁涧准备一匹龙马。

如果是的话,赶紧把三藏的一条龙服务安排上,那边还等着上路呢!

显然,岔子是不可能有岔子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区别在于,猴子的有数局限于书本,认为这是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个。

林天王是过来人,早年没少被那个谁折腾,闭眼分析出缘由,这一难和三藏无关,无非是那谁想从猴子身上找点乐子。

挺好的,反正倒霉的不是他。

“天王,你说话呀!”

“位卑言轻,不敢妄加评论。”

“……”

拉倒吧,四御进出南天门还得和你打招呼呢!

孙悟空本就是为了寒暄两句,见问不出什么,便要前往御马监溜达一圈。

刚抬腿,还没跨入天门就被林天王拦下了。

“取经事大,还望天王行个方便,大帝和佛祖那边还等着……”

“你不能进,别问,自己看。”

林天王也不废话,抬手朝南天门的柱子指了指,孙悟空一脸懵逼凑过去,看清牌子上的字,更懵逼了。

【公告:今日限猴】

╭(??????)╮

今日限猴是什么意思,和尚不骑马去西方教,改成骑猴了?

……

同一时间的鹰愁涧,三藏法师仰天望天,等猴把他的马追回来,饿了便取出馒头配水,乏了便盘膝念经,脱离各项趣味,没有世俗的欲望。

忽而金光一闪,禅香阵阵,三藏精神为之一振,睁眼看到一法相庄严的高僧踏空而来,身旁还牵着一匹白马。

高僧并非凡间修士,西方教宝幢光王佛,白马也非等闲之辈,赫然是刚刚被孙悟空踹下悬崖的那匹。

三藏认得宝幢光王佛,赠予他袈裟、禅杖、紧箍咒的业界大佬,当即上前躬身行礼。

取经的项目总监是观音菩萨,西方教没有这号人物,最为接近的是尸弃佛,传言和二教主准提佛母有一腿,当之无愧的首选。

奈何她是半路出家的佛,骨子里魔性难改,难当重任。

简单点,魔女太骚了,披上金身也不像佛,更像是制服诱惑。

大教主觉得不妥,取经事关重大,往小了说,事关西方教大兴,往大了说,取经大业经过地府轮回传播三千世界,法则碰撞之下,关乎三千世界的进化和未来,让尸弃佛掌控大局……

不妥,非常不妥,画风会彻底变成二教主的形状。

古宗尘思前想后,头发都挠光了,最后拍板将项目总监的重担交给了自己的师父正卿,也就是现在的宝幢光王佛。

不算英明的英明决定,上梁不正下梁歪,画风早就变了。

“三藏,你既然立下宏愿去西方教求取真经,何故在此地踟躇不前,可是畏惧了鹰愁涧之险?”

“弟子不敢。”

三藏急忙解释,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宝幢光王佛微微一笑:“三藏,你可识得此马?”

没有金马、银马和铁马的桥段,宝幢光王佛更不是河神,在三藏确认了他的马后,宝幢光王佛继续道:“猢狲顽劣,巧言戏弄你肉眼凡胎,他将此马踢下山崖,故意为难好显摆自己神通广大,三番五次之后,你可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三藏大惊,外来和尚没见过本地套路,结结巴巴道:“他还说鹰愁涧中有一匹龙马,难道也是……”

“正是,都是骗你的,这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龙马,只因浇了猴子一身,才招来杀身之祸。”

宝幢光王佛面不红心不跳,挥手在半空拉开一道金幕,回放了猴子趁三藏不备,下黑脚将白马踢下悬崖的作案录像。

一边是德高望重的业界大佬,名声在外,一边是蹲过号子的禽兽,嬉皮笑脸,加之证据确凿,三藏立马站在了宝幢光王佛那边。

此时,三藏用头发想也知道,诚如宝幢光王佛所言,他被泼猴戏耍了一番。

定是之前的紧箍咒让他怀恨在心!

教不严,师之惰。

三藏一边气恼孙悟空顽劣,一边自责没有好好管教对方。

“你无须自责,心猿顽劣,渡他便是渡你,此去灵山一路艰辛,类似考验不在少数,今日贫僧出手指点,再有下次就要靠你自己了。”宝幢光王佛说道。

三藏感激不已,而后愁眉苦脸,猴子神通广大,在神仙里也是厉害角色,他肉眼凡胎就算被骗也会被蒙在鼓里,如何过得了以后得考验。

似是看出了三藏的心思,宝幢光王佛又是一笑:“心猿难渡,但并非不可约束,紧箍咒是佛母造化之物,有感化众生之效,你可以此教化他的顽劣。”

三藏恍然大悟,感叹业界大佬的大智慧,当局者迷,其实道理很简单,猴子欠收拾,有事没事念几遍紧箍咒就行了。

交代完剧本上的说辞,宝幢光王佛留下白马离去,留下原地大彻大悟的三藏,以及那匹跳个水就蜕变升级的白龙马。

……

半个时辰后,孙悟空悻悻返回,天宫限猴,从南天门到蓬莱东路不许出现一根猴毛,他求了半晌都没进门。

乍一看三藏身边的龙马,孙悟空面上一喜,抓了把风嗅到高驴味,喜上加喜,当场超级加倍。

东边不亮西边亮,天宫吃了闭门羹,灵山那边把这一难摆平了。

他说什么来着,取经这档子事就是一个过场,什么九九八十一难,统统都是套路,他猴子就算不出力,躺着也能安安稳稳抵达西方教灵山。

眉开眼笑的孙悟空没注意到,三藏神色不善啃着馒头,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头已经开始疼了。

“师父,莫念了!”

“莫念…我知道了,是局,定是歹人害我……”

“冤枉啊,听我解释……”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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