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温酒去哪儿了?”宋氏的声音里面带了这些尖锐,紧紧的盯着山楂。
下首跪着的山楂灰头土脸的,想着姐姐的叮嘱,便极其认真的道:“是贝勒爷说让姑娘跟着一同去晋阳……”
“放肆!”上首李氏眯着眼睛:“贝勒爷说过不许女眷陪同,此去晋阳非同小可,岂容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李妹妹何必动怒呢?”乌拉那拉氏轻轻笑了声:“这不是应该开心的事情吗?咱们爷身边有贴心人伺候着。再者,这一次清凉阁失了火,也没有伤到温妹妹,属实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李氏听了这话,拳头微微收紧,只皮笑肉不笑的道:“福晋可真是个好性儿,可惜贝勒爷不在这儿,没法瞧见您的贤惠大度了!”
李氏微扬下巴,眸子里面全是挑衅,半分尊敬也无。
上首乌拉那拉氏却不见怒气,只浅浅笑道:“这清凉阁里头的柴火不足,也没个正经的小厨房,不远处还有池子。李妹妹说,怎么会忽然之间就起了火了呢?
偏偏还烧了温妹妹住着的主屋。”
这般说着,乌拉那拉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氏:“莫不是有人存心放的火吧?”
“呵?”李氏冷冷的笑了一声:“福晋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放的火。烧了那院子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乌拉那拉氏淡淡勾唇:“院子?这是温妹妹运气好,若她还住在里面,岂不是如今要化成白骨了?”
李氏脸上笑意不变:“可她没在里头不是?如今天干物燥,起了火也是难免。要我看,如今温妹妹不在府上,这些个贱蹄子便是撒了欢儿,竟然还敢去膳房照着她的例菜来领,如此欺上瞒下,府上岂能容她?就该拖出去打死!”
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神色也淡了些,
说到底,这温酒到底没有出事,即便是认准了是李氏下的手,可不过是烧了个院子,动摇不了李氏的根基。
说来,温酒到是让她有些意外,如今人已不在京城,竟然还派跟前的丫头照常去领例菜,别说是李氏,就是她也被蒙蔽。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比她跟前这个宋氏得用多了。宋氏当真蠢的厉害,这些时日怕是对清凉阁下手不止一次两次了,竟然都不知道阁子里面正主早就跟着四爷走了!
到底温氏伤了身子,不能有孕,乌拉那拉氏心里面琢磨着,往后倒是可以重用一番,便是轻飘飘地向着山楂看了过去:“怎么回事?”
“回福晋的话,这不是我们姑娘的意思,是也并非奴才自作主张,这是贝勒爷的意思。”山楂即刻磕头回话。姑娘临出门的时候吩咐过,甭管是福晋和侧福晋问什么,往贝勒爷的身上推准没错。
果不其然,山楂这话一出口,上首三位脸色皆是不好看了。
“你这贱婢,满口胡言。”宋氏瞪了一眼山楂:“贝勒爷怎会吩咐你这等小事!”
山楂满脸无辜:“格格若是不信,等贝勒爷回来的时候问上一句就是了,这真的是贝勒爷吩咐的。就是走的前一日宿在了我们清凉阁,刻意将奴才叫到跟前说的话。前院儿的苏公公也在跟前呢。”
她说的有理有据的,众人不得不信。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氏忽然道:“即便如此,你家主子不在府上,你竟然放任府上纵火,也是失职,该拖出去打上五十个板子。”
一听这话,山楂即刻跪下磕头:“求福晋侧福晋饶奴才一条性命,贝勒爷之前说想吃奴才做的牛乳羹呢,可否等奴才最后给贝勒爷做一次牛乳羹,再去受罚?”
这话一出,李氏也拧起眉头来了:“牛乳羹是你做的?”上一次她给四爷送牛乳羹,四爷便不甚爱吃的样子。
山楂紧张的捏了捏手指,只道:“是,贝勒爷那日用了三碗牛肉羹呢,说让奴才教给膳房的人,不过膳房做的终究差了些味道。贝勒爷又说,等回来的时候让奴才再做给他吃。”
听她这般说,福晋几人一是拿不准主意,倒没有再为难,只不过让她做好牛乳羹给几个院子送去。
从静好堂里面出来,山楂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险姑娘教了应对之法,要不然今儿个非得被几位女主子生吞活剥了。
到底是忍不住对着天上拜了拜,但愿姑娘这一次从山西回来,一定抓住四爷的心呐!
这些时日,她们清凉阁里面是非不断,用来试吃的老鼠都死了十几只了,各样手段层出不穷。
况且今日又撒下了弥天大谎,若是贝勒爷还是爱重姑娘,几分必定会包庇。若是不看重姑娘,怕是她们没活路了!